谢百鑫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夜里11点,
外面正下着大暴雨,伴随着在天际炸开的响雷,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响起。
“你这……”我打开门后不由皱起眉,
这男人浑身湿透,面色阴沉,雨水顺着他衣服跟裤管往下流着,
他脚下的地板已经润出一小滩水。
“你干嘛去了?弄成这样?”我赶忙把他让进屋,
谢百鑫一言不发,鞋子都没换就进来了。
“你干嘛?喂!”
我看他样子十分不对劲,赶紧抓住他,问道:“你不是去要债维权了吗?出什么事了?”
谢百鑫是我高中同学,也是老乡,
后来在生意上也多有往来,因此关系这么多年一直不错。
这两天他供货的上家公司暴雷,老板卷了三千万货款跑路,
他跟其余债主一起跑到本市来维权,
同为做小买卖的,我自然是对这种事感同身受,
因此也没让他自己在外面开宾馆,直接让他住家里了,
正好我单身独居,也没啥不方便的。
“疫情期间不能聚集。”他冷漠地回了一句,那声音不像他平常风风火火的样子,也不像他这几天垂头丧气时说话的语气,“没见到公司的人。”
我听完叹了口气,心想这种事也是意料之中,但嘴上还是安慰了他两句。
“先休息吧,你看你这神不守舍的,鞋子也没换。听兄弟我一句劝,调整好心态再去维权,不然当心把自己气出高血压,那就……”
我话说一半,突然看见他胳膊上有一滩晕开的红色污渍,而且正跟雨水和在一起,慢慢往地板上滑落。
“血?你受伤了?”我惊讶地问,“怎么还起冲突了啊?”
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阵闷响,那动静像是一个被捂住嘴的人发出的哼唧。
我本能觉得事情不对头,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老谢,你给我说实话,今天到底出什么事了?”我略带警惕地问,
他侧对着我,低着头眯着眼睛一直沉默着,只有他身上的雨水无声低落在地板上,
但门口的闷响越来越大,他也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一声闷雷炸亮了楼道里的声控灯,
半掩的房门左下角在灯亮的刹那,赫然出现一只人手!
而谢百鑫此时说话了:“老张,对不住了。”
又一声闷雷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