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
妈妈的腿渐渐好了。
我的工作也有了眉目，一家新公司愿意给我机会，虽然薪水不如以前，但足够应付开销。
昊昊也适应了新的幼儿园，交到了朋友。
生活似乎正在走上正轨。
直到那个周末。
张倩来接昊昊，说要带他去度假。
“去哪？”
我问。
“三亚，一周。”
她说。
“太远了，昊昊还小...”
我不同意。
“我是他妈妈，有权带他出去。”
她态度强硬。
我们争执起来。
最后，我妥协了。
但要求每天视频通话。
她答应了。
送走昊昊的那天，我心里很不安。
总觉得要出事。
果然，第二天视频时，昊昊说漏了嘴。
赵晋也去了。
他们住在一个房间，像一家人。
我气得发抖。
但隔着屏幕，我什么也做不了。
一周后，昊昊回来了。
晒黑了，也胖了些。
玩得很开心。
“爸爸，大海可漂亮了！赵叔叔还教我游泳了！”
他兴奋地说。
我勉强笑笑。
晚上给他洗澡时，发现他背上有一块淤青。
“怎么弄的？”
我问。
“摔了一跤。”
他说，眼神躲闪。
孩子在撒谎。
“告诉爸爸实话。”
我严肃地说。
他低下头。
“赵叔叔打的。”
我的血一下子冲上头顶。
“为什么打你？”
“我不肯叫他爸爸...”
他说着，哭了起来。
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
抱起他，轻轻拍着他的背。
“不哭，爸爸在。”
他搂着我的脖子，抽泣着。
“爸爸，我不想跟赵叔叔玩了...”
“好，以后不跟他玩了。”
我哄着他。
等他睡了，我立刻给张倩打电话。
“赵晋打昊昊，你知道吗？”
我质问。
她沉默了一下。
“昊昊不听话，赵晋只是轻轻拍了他一下...”
“轻轻拍一下会有淤青？张倩，那是你儿子！”
我吼起来。
“陈烁，你冷静点...”
“冷静？我儿子被打了，你让我冷静？”
我气得浑身发抖。
“赵晋不是故意的，他也很后悔...”
“后悔？我要报警！”
我说。
“不要！”
她慌了。
“陈烁，求你了，不要报警。赵晋是律师，报警会影响他的声誉...”
“他的声誉重要，还是儿子的安全重要？”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到底被什么蒙蔽了心智？
“我保证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她说。
声音带着哀求。
我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呼吸。
“张倩，我要重新争取抚养权。”
我说。
“什么？”
“昊昊不能跟你在一起了，太危险。”
“陈烁，你疯了？我们签了协议的！”
“协议可以改。为了儿子的安全，我必须这么做。”
我坚定地说。
挂了电话，我坐在昊昊床边，看着他熟睡的小脸。
心里充满了自责。
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他。
但从现在起，不会了。
第二天，我咨询了律师。
律师说，如果有家暴证据，可以申请变更抚养权。
我拍了昊昊背上的淤青，存档。
然后去幼儿园，告诉老师，除了我，任何人不能接走昊昊。
包括张倩。
老师很惊讶，但答应了。
下午，张倩来了。
她要接昊昊去过周末。
我拒绝了。
“凭什么？我是他妈妈！”
她很生气。
“在确保昊昊安全之前，我不能让你带他走。”
我说。
“陈烁，你无权这样做！”
“我有权保护我的儿子。”
我们站在幼儿园门口争吵。
引来很多人围观。
赵晋也来了。
“陈烁，有什么事我们私下说，别在这里闹。”
他说，试图拉我。
我甩开他的手。
“离我儿子远点！”
我指着他的鼻子。
“爸爸，不要吵架...”
昊昊吓哭了。
王老师赶紧把他抱进去。
“你看你，吓到孩子了！”
张倩指责我。
“是谁吓到他？是那个打他的人！”
我毫不退让。
赵晋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我没有打他，只是教训了一下...”
“教训？你凭什么教训我儿子？”
我揪住他的衣领。
“陈烁，放手！”
张倩来拉我。
场面一片混乱。
最后，幼儿园园长出来了。
“这里是幼儿园，请你们离开，不要影响孩子们。”
她说。
我看着哭泣的昊昊，心软了。
“今天昊昊跟我回家。”
我对张倩说。
“不行！”
她坚持。
“那就让昊昊自己选。”
我说。
园长把昊昊带过来。
“昊昊，你想跟爸爸回家，还是跟妈妈走？”
园长问。
昊昊看着我们，小脸上满是泪水。
他犹豫了很久，最后慢慢走到我身边，拉住我的手。
“我跟爸爸...”
他小声说。
张倩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昊昊...”
她不敢相信。
“妈妈，我害怕...”
昊昊说，躲到我身后。
那一刻，我知道我赢了。
但赢得很心酸。
带着昊昊回家，他一直很安静。
晚上，他问我：
“爸爸，妈妈是不是不爱我了？”
“怎么会？妈妈很爱你。”
我说。
“那她为什么让赵叔叔打我？”
我语塞。
不知道该怎样解释成年人的复杂和自私。
“妈妈只是...犯了错。”
最后，我说。
“每个人都会犯错，但爸爸会永远爱你，保护你。”
他依偎在我怀里，慢慢睡着了。
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了决心。
无论如何，我要给他一个安全、温暖的家。
不惜一切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