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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烦的是当地复杂的节日。

几乎每个月都有各种宗教节日，工人们理直气壮要请假。

“老板，明天是毗湿奴节，我们得休息。”

“后天是丰收节，得准备四天。”

“下周是色彩节，全村都要庆祝。”

李明听着翻译转述，头都大了。

好不容易培训好的工人，一放假回来就什么都忘了，又得从头教。

跟当地政府打交道更是噩梦。

办个生产许可证得跑十几个部门，每部门都要一堆证明。

“您得先去税务局开证明，再到环保局盖章，最后去工商局注册。”

办事员慢悠悠地说，时间对他们好像没什么意义。

每个环节都得等好几小时，有时候下午去直接说下班了。

贿赂是公开的秘密，不塞点钱，事就永远办不成。

“这是茶水费。”

当地中介暗示着说，李明只能咬牙掏钱。

文化差异也让管理头疼。

当地工人不讲究时间，迟到早退太正常。

“老板，我家牛病了，今天来不了。”

“我表妹结婚，得请假十天帮忙。”

各种奇葩理由让李明哭笑不得。

最崩溃的还是厕所问题。

厂子附近只有几个公共旱厕，脏得让人没法下脚。

厕所就是地上的坑，没遮挡，没清洁，苍蝇满天飞，臭得要命。

对女工来说更麻烦，这些旱厕在偏僻角落，光线暗，还常有闲汉晃悠。

女工们不敢单独去，只能结伴，挑白天人多的时候。

“老板，能不能早点下班？天黑了不安全。”

几个女工小声提要求，李明看着她们担心的脸，心里挺不是滋味。

这种条件下，生产效率能好才怪。

工人们常因为不敢上厕所憋着，工作状态差得不行。

有时候实在憋不住，就得请假跑镇上，一来一回得一个小时。

李明自己也烦，每次想上厕所都得开车去镇上宾馆。

来回得一个半小时，工作节奏全被打乱。

转机出现在李明的妻子张丽来印度看他时。

张丽在国内开着家小服装店，本来不太支持丈夫来印度办厂，觉得太冒险。

但拗不过李明的坚持，她只能同意让他试试。

“明哥，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张丽看着接机的丈夫，心疼地摸着他瘦削的脸。

李明挤出个笑，带妻子回了厂里的宿舍。

张丽一看宿舍条件，当场就哭了。

破床，漏水的天花板，墙角还有老鼠洞。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厕所。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啊？”

张丽盯着那个简陋的蹲坑，眼泪哗哗往下掉。

当晚，她就坚决让李明放弃这项目回国。

“咱们家又不缺钱，干嘛受这罪？”

张丽哭着说，李明却犹豫了。

他投了大半辈子积蓄，现在放弃，损失太大了。

第二天，张丽跟着李明去厂里看看。

看到工人的工作环境，她更心疼丈夫了。

尤其是听说厕所问题，她立马明白了关键。

“你们女工平时怎么解决？”

张丽通过翻译问几个女工，答案让她震惊。

“我们只能早上在家解决，憋到下班。”

一个年轻女工害羞地说，脸上满是无奈。

“有时候实在憋不住，就得几个人一起跑镇上。”

另一个女工补充，语气里满是困扰。

张丽听了，心里特别难受。

作为女人，她太清楚这对工作和身体的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