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离铂悦宫,将身后的糜烂与狼狈彻底隔绝。雨点密集地敲打着车窗,像是无数冰冷的指尖在叩问。
周谨在前排低声汇报着后续:“少爷,派对现场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圈内都在议论。吴氏股价开盘即暴跌,触发了熔断机制。乔氏受到牵连,几个正在谈的合作方也态度暧昧起来。”
我“嗯”了一声,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光影上。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资本的嗅觉最是灵敏,风吹草动,便足以引发雪崩。
“乔正宏又打了三次电话到老宅,语气一次比一次焦急。”周谨继续道,“另外,我们安排在乔家的人汇报,乔小姐回去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闹了很久,砸了不少东西。”
哭闹?砸东西?
我嘴角泛起一丝冷峭。这不过是她大小姐脾气无处发泄的惯常戏码罢了。真正的痛,还没开始呢。
“不用理会。”我漠然道,“继续打压吴氏,城西那块地,不管他们投入多少,我要让他们血本无归。乔家那边,切断他们所有试图从裴氏系寻求资金的渠道。”
“明白。”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个加密号码发来的信息,来自我安插在吴氏内部的人。信息很短,只有一行字:“吴眠与其父激烈争吵,吴父气急入院。”
狗急跳墙了?我挑了挑眉,并不意外。吴家根基不稳,全靠着几个大项目撑场面,如今最大的依仗城西地块岌岌可危,股价***,资金链断裂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吴眠那个草包,除了把烂摊子甩给老子,还能有什么作为?
至于乔家……失去了吴家这个看似光鲜的盟友,自身又千疮百孔,乔正宏现在恐怕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我的私人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我几乎快要遗忘的名字——陶月。
我青梅竹马的玩伴,后来举家***海外,多年未见。她怎么会突然联系我?
略微迟疑,我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洛牧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轻柔又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女声,嗓音温婉,与记忆中那个扎着马尾辫跟在我身后跑的小女孩重叠在一起。
“陶月?”我有些意外,“是我。你怎么……”
“真的是你!”陶月的声音带上了几分雀跃,但随即又压低了些,透着关切,“我刚刚看到国内财经新闻了,还有……一些圈子里的传言。你……你没事吧?”
原来如此。消息传得真快,连远在海外的她都知道了。
“我没事。”我语气缓和了些,“一些跳梁小丑而已,已经处理了。”
“那就好。”陶月似乎松了口气,又小心翼翼地问:“我听说……你和乔家那位千金……”
“已经结束了。”我打断她,不想多谈这个话题,“不值一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陶月的声音重新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和真诚:“结束了就好。那种眼高于顶、表里不一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洛牧,你值得最好的。”
她的话很简单,却像一股暖流,悄然浸润了我被冰封的心脏一角。至少,这世上还有人会单纯地因为“我”而关心我,而不是因为“裴家少爷”的身份。
“谢谢。”我低声道。
“跟我还客气什么。”陶月笑了笑,“我下个月可能会回国一趟,到时候……方便见个面吗?”
“当然。”我应允道。对于这份久违的、不掺杂质的友情,我乐意维系。
又闲聊了几句近况,我们便结束了通话。
放下手机,车内的气氛似乎不再那么凝滞。窗外的雨势也渐渐小了些。
“少爷,是回老宅还是?”周谨询问道。
“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