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林筝心底一阵激动,只有濒临过死亡的人,才知道活着的珍贵,她欣喜的想起身,看看四周的情况。
她怀疑自己被重卡撞了之后,又被人带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地方,所以那些人身上穿着的鞋子衣裳才怪怪的。
她刚想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重量,就发现身体软绵绵的,竟然一点力气都没有,嘴唇嚅动了一下,她试图发出声音,然而声音却很喑哑。
“有人吗?”
一连问了两声,林筝只觉得喉咙越来越难受了,口腔里一股子苦药味道,让她觉得难受极了,并且嘴唇很干燥,让她很想喝水。
身体软软的瘫在床上,林筝只好试图左右扭头,看着屋子里的情况。
这一看之下,林筝越发确定自己是被人带到一个穷乡僻壤里来了!
她现在睡在一个很大的通铺上,身上盖着一床被子,然而这被子都已经脏的发黑了,泛着一股子的异味,并且里面的棉花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早已经板结成块,一点保暖的作用都没有了。
外头的天气看着不错,但是风很大,风从被子角落钻了进来,冷的林筝瑟瑟发抖。
天啊!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她居然还活着?
“刚才是你在说话吗?你醒啦?”忽然,房门被一个半大小子推开,黑瘦的陈多福立刻钻了进来。
看到林筝果然醒了,陈多福立刻咧嘴笑着,今天大哥和二哥都出去做事了,交代他留在家里,原本这昏睡了三天,他心底也担心的不行,虽然是为了救人,但那也是五两银子买回来的啊!
林筝要是死了,那五两银子和治病的药钱,可就打水漂了。
好在,活下来了!
陈多福想着银子没浪费,笑的就更欢喜了。
林筝眨着眼睛看着他,她对陈多福很陌生,加上陈多福说的话,乡音方言很重,她根本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所以本能的有些警惕和害怕。她小心的盯着陈多福身上的衣裳,总觉得怪怪的,心想,就算自己被带到穷乡僻壤里了,那为什么眼前这人穿的衣服,那么像古装戏里的呢?她这是......误入片场了?那也不对啊,如果是片场,片场的人应该会把她送到医院治病才是啊。
她脑海里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显得有些失魂落魄的。
“你咋的不说话?是不是把头给撞傻了?”陈多福靠近林筝,伸出手在林筝的眼前晃了晃,然后想去摸一下她的额头,昨天晚上林筝发高烧,那头烫的很,听说碰了头或者发高烧,都会把人变成傻子的。
陈多福很担忧,如果娶了个傻子回来,也不晓得村里的人会不会笑话他们。
哎,那可是五两银子呐。
陈多福的靠近,让林筝下意识想退缩,但是此刻身体动弹不得,只能紧张害怕的盯着陈多福,生怕他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陈多福的手贴在她的额头,另外一只手贴在自己的额头,比较了一下双方的体温,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咦,没发烧啊?”
这句话比较短,加上他的动作,林筝仔细听着,大概意思还是猜测出来了。
于是心神陡然一松,看来这人是关心她,而不是想侵犯她。
“你是谁?是你救了我吗?这里是哪里?你能送我回X市吗?”林筝身体还虚弱,挣扎着问出一连串的问题来。
这回轮到陈多福傻眼了,尴尬的用手摸了摸后脑勺,这回好了,没傻,会说话了!
但是她说的话,他根本听不懂啊!
两个人都傻眼了,彼此干瞪着对方。
林筝先反应过来,心想这个穷山沟沟里,估计连电视机都没有,所以他们都不会说普通话,估计也听不懂。
于是她先简洁的表达了自己的需求,用手指着干燥的嘴唇,又指了指肚子:“水,我饿了。”
好在,这句话比较短,陈多福也是一个聪明机灵的,看着林筝的动作,狡黠的黑瞳一转,已经猜测出来了。
他立马朝外面走去,一面走,还一面大声说着:“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水和吃食来!”
陈多福的声音刚落不久,他又飞快的端着什么东西重新进来了。
进了门后,他的脚朝后面一勾,就把房门给关上,外头吹进来的风,立刻就小一些。
林筝的目光,已经胶着在陈多福手中的东西上了,几天没有吃东西,这会儿她觉得又渴又饿。
感受到陈多福的善意,即使语言不通,林筝还是冲他感激一笑,说了些谢谢的话。
陈多福听不懂她的话,却也跟着傻笑了下,知道自己是猜对了,他坐在林筝的身边,先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然后左右看了一眼,从旁边拿了一个黑布枕头,放在林筝的脑袋下,好方便她喝水。
林筝在陈多福的帮助下,先慢慢的喝了口水。
只是那水才进口,就冷的林筝打了个哆嗦,牙齿冰的像是要脱落了一样。
那半口水含在嘴里,也不知道该吐出来,还是吞下去,表情格外的纠结。
“你咋的了?难道要上茅厕?”陈多福不明所以,眨着眼睛猜测着。
林筝这会儿的表情很难看,黑溜溜的眼眸,无语的看着陈多福。
她是一个病人呐!这人居然拿冷水来给她喝!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冷水还是生水!
但是这会儿渴的厉害,林筝还是决定把那半口水吞了下去,干燥的嘴唇总算好受一些了。
她的目光,朝陈多福手中的饭碗看去。
那是一个灰色的粗瓷大碗,里面装着大半碗的红薯稀粥。
那稀粥还冒着丝丝白雾,看来应该是热的,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变得炙热渴望起来。
林筝指了指那碗红薯稀粥,心想还是吃这个好了。
陈多福立刻就把水端开,将红薯粥递给林筝,林筝傻眼,愣愣的看着他。
这半大不小的家伙,肯定不会照顾人吧?她现在怎么自己吃啊?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只怕那碗还没拿稳,就会被泼在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