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昱休听到这话，愣住了，就那么看着我一颗颗解开他的衣扣。

直到我的手不断往下，他才一把捉住我的手。

“钟厢月，我从不睡自己没有感觉的人。”

看着他果真眼里一点情欲都没有，我的手指僵住，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我收回手，拖着麻木的身躯艰难地站起来。

“你好好休息吧。”

秦昱休不再说话，侧过身，闭上了眼睛。

我默默地给他盖上被子。

而后关上灯，默默回到自己睡了五年的沙发上。

直到听到秦昱休呼吸声逐渐均匀，才转身去了书房。

但没人知道的是。

房门被关上那一刻，秦昱休睁开了双眼。

我来到书房。

摊开一张信纸铺展在桌子上，而后又拿起钢笔，一字一句写下。

“昱休，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

“也许你不信，这五年来，我对你都是真心的。”

“我也知道你这些年都没放下林曼熙，现在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用再跟一个你不喜欢的女人绑在一起。”

“祝你最后能和让你有感觉的人过一辈子。”

我握笔的姿势，因为手指难以弯曲而有些奇怪，字也有些难看。

写完后。

我把这封写好的信，和下午秦昱休丢给我的那张空白支票，还有另一本离婚证，一起轻轻放在了他的办公桌左边二格抽屉里。

那里面都是关于林曼熙的东西。

有秦昱休曾经给她拍的照片，亲手给她写的信……

做完这些。

我还是没忍住，回房再看了秦昱休一眼。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路灯的光，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我在心里默默地说。

“秦昱休，再也不见。”

而后，我只带走了我的那本离婚证，就离开了秦家。

走出秦家大门那一刻，雪还在不停地下。

我看着手里的离婚证，拂去落在上面的雪花。

现在我终于不是秦家的儿媳，也不是秦昱休的夫人。

我只是我自己，钟厢月。

我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离开了。

只是离开前，我还是想回到钟家，看一眼母亲和弟弟。

我拖着越来越僵的身躯走到路边，拦了辆车。

“去玉花路59号。”

半小时后。

我到了家门口，熟练地输入钟家大门的入户密码。

门没开，只有冰冷的女声提示。

“密码错误，请重新输入。”

我愣了一瞬，又多输了几次，都是这个提示。

家里的密码换了，而自己却不知道。

纷纷扬扬的大雪落在我的身上，头发和睫毛上都满是雪花。

我明明不觉得冷，心里却不断泛起凉意。

原来女孩子长大了是没有家的，娘家，婆家，都不是自己的家。

我就这么在门口站了一夜。

天光逐渐大亮。

我隐约听到门内母亲和弟弟钟心阳的声音。

正准备敲门，我就听到我妈的声音越来越近：“心阳，我昨天去找你姐，你姐竟然跟我说她想离婚。”

钟心阳声音诧异：“离婚？”

“当初秦家可是给了我们家99个亿，才让她嫁给秦昱休那个残废。”

“她要是离婚了，我们可拿不出99亿还给秦家。”

听到这话，我抬起的手僵在空中，眼底都是不可思议。

我一直以为骗婚的事是秦淮远一手完成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是被我妈和弟弟给卖给秦家的。

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只有我不知道。

我指节泛白，忽然觉得好累。

就在这时。

钟家大门忽然被拉开。

门后的我妈看到我脸色苍白如纸，浑身都是积雪，吓了一跳。

“你站在这里一声不吭，想吓死我吗？”

我眼眶发涩，就那么看着她：“妈，我回来了。”

我妈眉头紧蹙。

“你是秦家的人，回来做什么？”

我没有回。

而是小心翼翼地拿出怀里那本红底银字的离婚证，递给她。

“妈，我已经和秦昱休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