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终于叹了口气，只说：“这些天，你想做什么做什么吧。”

沈栀像被人用锤子猛砸了下天灵盖，最后挤出一句话：“……我知道了。”

她恍恍惚惚地起身，刚走到门口，顾辞却忽然开口问：“都这样了，你还不和赵霁川离婚？”

沈栀整个人僵在原地。

沉默片刻后，她坚定道：“不。”

即便是要死了，她也要折磨赵霁川最后的时候。

这是他欠她的。

走出诊室，沈栀本想回家，却在走廊又猛地顿住了。

前方，她看见赵霁川正带着楚桉在走廊等号。

下一秒，赵霁川也看见了她，皱眉朝这边走来。

沈栀攥紧手快步往外走去，手腕却被赵霁川牢牢握住。

赵霁川低头看着她手里的化验单。

“这是什么？”

沈栀看了赵霁川片刻，抬手将诊疗单递给赵霁川：“你要看吗？”

赵霁川皱了皱眉，刚想接过，广播忽然喊道。

“请13号楚桉到三号诊室就诊。”

赵霁川手瞬间顿住，他收回手，干脆的带着楚桉转身离开。

沈栀看着赵霁川的背影，又看了眼诊疗单。

上面的字迹很清晰，只需要赵霁川低头看一眼，就能看见“癌症”两个字。

赵霁川却连这一眼都舍不得分给她。

离开医院后，沈栀在车上坐了许久，直到日历提示音响起，她才回过神。

今天是每个月回沈家的日子。

沈栀开车到沈家别墅。

推开客厅的门，别墅里依旧空荡冷清，只有一张沈母的黑白照片，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沈父正站在沈母的照片前，听见动静，转头冷淡看沈栀一眼，道：“我说过，你以后可以不用回来。”

从沈母难产去世后，沈父就一直恨她，从来都不想见到她。

这些话，沈栀早已听习惯了。

“爸，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包里的诊疗单，像是在发烫一样，不断灼烧着沈栀的心。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回来。

她只是想要告诉一个人，她要死了。

她只是在想，能不能有个人，告诉她不要害怕，能不能有个人，在最绝望的时候撑她一下。

沈栀这么想着，怔怔地往前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