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二天赶到医院的时候已近中午,小姨望向窗外,目光呆滞。
如果我没记错,过了春节没多久她就去了,一个可怜又可敬的女人,为了抚养孟丝丝,几乎付出了一切。
「小姨。」
「丝丝。」她笑了,却依然无法给她苍白的脸带来一丝生机。
她看到我带来的营养品,皱起了眉,一个劲儿地推我的手,「买这些干什么?快去退掉,别浪费钱。」
「小姨,这是豪宇的心意。」说着我把牧豪宇拉了过来。
小姨恨恨地瞪着牧豪宇,攥紧了拳。
牧豪宇叹了口气,尴尬地别过头。
我推着牧豪宇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小姨,我去医生那里问问有什么要注意的。」
我轻轻拍了下牧豪宇的肩膀,转身离开。
出了房门,我便停了下来,推开了一条门缝,偷听他们谈话。
「牧豪宇,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欺负丝丝,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不会再欺负她,我以前是不知道她有病。」
「病?不是好了吗?」
「不是那个,是心理疾病,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丝丝她受过什么刺激吗?」
「刺激?不明白你说什么?」
「丝丝她不能和异性建立亲密关系,总有原因的吧?」
屋内安静了好久,再有声音时,小姨说的那些话,简直颠覆了我的三观。
孟丝丝的爸爸杀死了她妈妈,并且还当着她的面分尸,可怜孟丝丝那时只有6岁,在此之后,她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但从现在来看,并没有痊愈。
真是可怜的孩子……
知道了孟丝丝的病因,我们离开了医院。
在餐厅吃东西的时候,牧豪宇的朋友打来了电话,是推荐心理医生的,我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心理诊所。
姚医生是位四十多岁的女医生,人长得很面善,在得知我的病情之后,给我制订了详细的治疗方案。
可我很担心,我的情况那么特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治好我的病?
9
一个星期之后,一位意想不到的人忽然来访。
我正在花房里赶制插花班的作业,不错,怕我无聊,牧豪宇给我报了无数个班,立志要把我打造成优雅有品位的女性。
可怜我一个80岁的孤寡老头子,还TM地要长出一颗少女心?
就命苦。
看着到访的杨义鹏,我实在想不出他来的目的,上次说的不是很清楚了吗?
「孟女士,您是找了姚萍博士为您治疗吗?」
「是啊。」我放下手中的剪刀,招呼杨义鹏坐下。
「你别多心,我和豪宇并不是信不过你的医术,他只是单纯地想为我找个女医生。」
杨义鹏无奈地摇着头,「也是,您要是我女朋友,我也不放心您和别的男人单独相处,即使是您的医生。」
「请喝茶。」我把杯子向他的方向推了推,那意思就是喝完了赶快走。
但他似乎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他扶了下眼镜,异常严肃地看着我。
「孟女士,我猜姚博士给您制定的治疗方案,无外乎脱敏、催眠,再配合一些药物,对吧。」
「是,怎样?」
「我敢说,我的催眠治疗效果比姚博士更好,我愿意免费为您试一个疗程。」
说句实话,我有点儿动心,我不在乎免不免费,我是真的担心姚医生治不好我的病,她的治疗方案完全是按照孟丝丝的情况制定的,但我并不完全是孟丝丝啊,如果有另一个医生一起治疗,说不准效果更好。
「既然杨医生对自己的医术这么有信心,那我也愿意试一下。」
我站起了身,「不如明天我去你的诊所?」
「不用,今天在这里就可以。」
他搬着躺椅放在了靠近开满圣诞玫瑰的地方,向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轻点着头坐了上去。
10
这次催眠,杨义鹏只问了一些近一个月来都有什么伤心或难过的事,这我哪儿知道?我只说了生病和失忆,后来就记得睡了一个沉沉的觉。
这一觉睡得可真舒服,我伸了个懒腰,和杨义鹏约好了下次的治疗时间。
我的脱敏治疗也一直在持续,牧豪宇极为配合,一个月之后我们已经可以亲亲脸了。
他给我准备了好多小礼物和小惊喜,这是不是就是恋爱的感觉?
我们的感情持续升温,在一次一起躺在床上看过投影之后,他就彻底地赖在了我的房间里。
我活了那么大岁数,想得开,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但为啥只能我躺在他怀里?
没那回事,得改。
奈何身体硬件拖后腿,胳膊废了,我一脚把他踢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