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心心上班的第一天,就遭遇了职业生涯的滑铁卢。
她被分到的任务,是去采访报道一起发生在城中村的恶性伤人事件。
一个男人因为家庭纠纷,用刀捅伤了自己的妻子和岳母。
当柳心心穿着一身名牌套装,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带着摄像师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是满地的血污,和被警戒线围起来的,一片狼藉的案发现场。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周围居民的议论声和受害者家属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柳心心当场就白了脸,扶着墙干呕起来。
她的带教老师,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记者,皱着眉看了她一眼,不耐烦地说道:“新来的,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采访啊!抢不到第一手资料,我们组的奖金就全泡汤了!”
柳心心强忍着恶心,拿着话筒,哆哆嗦嗦地走向一个正在哭嚎的中年妇女。
“阿……阿姨,请问您……”
她话还没说完,那个妇女就猛地抬起头,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瞪着她,然后像疯了一样扑了上来。
“滚!你们这些记者都给我滚!我女儿都快死了,你们还来拍!你们有没有良心!”
妇女一边哭喊,一边对着柳心心又抓又打。
柳心心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尖叫着连连后退,结果高跟鞋一崴,整个人狼狈地摔倒在了泥水里。
她那身洁白的套装,瞬间沾满了污泥和不知道是什么的秽物。
摄像师的镜头,忠实地记录下了这“惨烈”的一幕。
晚上,我坐在柳家别墅宽敞的客厅里,一边喝着燕窝,一边看着本地新闻频道播出的社会新闻。
当看到柳心心披头散发,满身泥污,被家属追着打的画面时,我嘴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陈婉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心疼得直掉眼泪:“这……这工作也太危险了!心心怎么受得了啊!国安,要不……还是让她别干了吧?”
柳国安也皱起了眉头,显然也觉得这工作不太适合柳心心。
我放下碗,擦了擦嘴,慢悠悠地开口:“妈,爸,你们怎么能这么想呢?万事开头难。记者这个行业,本来就是这样,充满了挑战。心心现在遇到的,只是每个新人都会经历的挫折而已。”
“如果因为这点小小的困难就退缩,那她永远也学不会成长,永远都只能是温室里的花朵。”
我顿了顿,看着他们,语气诚恳地说道:“我们应该相信她,鼓励她。我相信,只要她坚持下去,一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记者。这是她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我们不能剥夺了。”
我一番话,又成功地给他们洗了脑。
柳国安点了点头:“如烟说得对。不能太娇惯她了。让她吃点苦头,对她有好处。”
陈婉虽然还是心疼,但也无话可说。
于是,柳心心的“噩梦”还在继续。
第二天,她被派去报道一场化工厂的火灾。现场浓烟滚滚,气味刺鼻,她被熏得眼泪直流,差点窒息。
第三天,她去采访医闹事件,被情绪激动的病人家属泼了一身不明液体,吓得她以为是硫酸,当场晕了过去。
……
短短一个星期,柳心心就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在市电视台“出名”了。
她成了突发事件调查组的“灾星”。
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采访就一定会变得一团糟。
她成了同事们茶余饭后的笑柄,带教老师更是直接向领导申请,要求换人。
柳心心彻底崩溃了。
她哭着给我打电话,求我让她辞职。
“姐姐,我求求你了,我真的干不了了!这份工作会要了我的命的!我不要当什么记者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让我回家好不好?”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回家?”我轻笑一声,“心心,家不是你想回就能回的。当初可是你自己答应要独立,要证明自己的。现在遇到一点点困难就想放弃,你让爸妈怎么看你?”
“再说了,这份工作是我托了多大的关系才给你弄到的,你说不干就不干,你让我怎么跟人家交代?你这不是让我在朋友面前丢脸吗?”
我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可是我真的快死了!”她歇斯底里地尖叫。
“死?”我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柳心心,你经历的这些,跟我上一世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电话那头,瞬间一片死寂。
我能想象到她此刻脸上惊恐的表情。
“你……你说什么?什么上一世?”
“没什么。”我恢复了平静的语气,“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多的是。比如,生不如死。”
“好好端着你的‘铁饭碗’吧,我的好妹妹。这只是个开始。你欠我的,我会让你,一点一点,加倍还回来。”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知道,柳心心已经被我逼到了绝境。
接下来,她为了摆脱这个“铁饭碗”,一定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而我,就在这里,等着她自投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