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韭菜多有营养，我们那时候没东西吃，野菜都吃不上，韭菜就是救命的粮食！吃了浑身是劲！」

「我就是不信这个邪，就是要让小宝尝尝，一口吃不惯就两口，早晚就能吃习惯！」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爸，我跟您说最后一遍，小宝吃不了韭菜，我们去医院做过检查，她的肠胃不好，韭菜辛辣，会刺激她的胃肠道，导致呕吐腹泻。」

我爸嚷嚷：

「你放屁！」

我说：

「这不是我说的，是医生说的。」

我爸又嚷嚷：

「医生放屁！」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我爸见我不说话了，更加来劲：

「我告诉你玲玲，这孩子全让你给惯坏了。」

「我看你是忘了你们小时候，只要谁敢挑食，脱下裤来照死里打！」

「打不听话，就饿上一天一夜，饿完了给啥吃啥！」

「你别跟我犟，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

「这孩子娇气，一点都不像你，八成就是随了他那个死鬼爸爸！」

听到这句话，我心更不顺了。

我老公去年得病去世，他生前是个开朗俭朴的人，对我跟小宝很好。

他走了，我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

此刻，脑袋里那根忍耐很久的弦，「蹦」地一声断了。

我脸色冷了下来，盯着我爸：

「爸，有事说事，干吗要扯张强？」

「我说过了，小宝的肠胃不好，消化不了韭菜。」

「您没读过书，理解不了，我不会怪您。」

「可您得讲点道理，别总拿那套过时的老黄历往孩子身上套。」

「说医生放屁，怎么不说你自己无知呢？」

「还有，动不动打骂孩子，这事还很光荣吗？」

话一出口，我看着我爸的脸色由青转红，嘴唇不停哆嗦，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从小到大，我没这么跟他说过话。

他胸口剧烈起伏，扔掉手里的韭菜，生气地回了屋，使劲关上了门。

我把韭菜连同洗脚盆一起扔了出去。

又将屋里的窗户全部打开通风去味。

从冰箱里拿出新鲜的肉和蔬菜做了晚饭。

那晚，我爸没出房门，也不吃饭。

我也赌气，没管他。

转过天来，我依旧做好他们两人的午饭才出门上班。

在公司冷静下来后，我也意识到我昨晚话说重了。

再怎么不对，他也是个老人。

趁着中午不忙的工夫，我给楼下王姨发了个消息。

想求她帮忙去楼上看看我爸和小宝，以防出什么别的乱子。

王姨是个热心肠，去我家转了一圈，回来给我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