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头也疼，肚子也疼。

李智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他只记得昏迷前的最后一幕，银行内穷凶极恶的抢劫犯摁下了遥控器。

炸弹引爆，楼层坍塌，石块飞溅。

鲜血从李智的腹中喷涌而出，随之流出一些红黄之物。

只有刹那的疼痛，一块倒塌的楼板狠狠砸下。

李智看到下方的女孩，拼劲力气纵身一跃。

世界就和关了灯一样漆黑。

李智试着睁开眼睛，却觉得眼皮十分沉重，浑身一股撕裂的痛感像浪潮一样用来。

好在，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手指。

还能动。

「啊！」一声女童惊呼，传入了他的耳中。

「哥哥，哥哥，你还活着，太好了！」

哥哥？李智记得，自己没有妹妹。

「哥哥，你等着，爸妈还留了一颗回生丹，我这就给你取！」女童的声音渐行渐远。

「等……等等……」李智气若游丝，费力地睁开眼睛，却只能看到一个瘦小柔弱的背影。

他又昏了过去。

李智再次醒来，一股古怪难言的味道钻入他的鼻腔——让他想起当警校学员练队列前为防中暑喝的藿香正气水。

还要难闻刺鼻。

入目的是昏暗不透光的房间，李智正躺在一张石床上，旁边是一个扎着马尾辫的瘦小七八岁女童。

「哥哥，快把回生丹吃了。」女童小心地掐着一枚龙眼大小、色泽晦暗的药丸，递到李智嘴边。

一股难以形容的刺鼻气味钻入鼻腔，李智警员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闭口拒绝——来历不明的药物是基本禁忌。

然而，他的身体却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一股源于生命本能的贪婪渴望操控了他的唇舌。

「啊……啊。」他不由自主地张大了嘴。

一股暖流和呛鼻味道一同在他嘴里炸开，舒适地让他哼了出来。

「我，我这是怎么了？」回生丹让李智恢复了不少力气，终于沙哑着说出了话。

「哥哥，」女童喜极而泣，抹泪说道，「哥哥不记得了，你在追拿一个通缉逃犯时被他的同伙暗算了，他们说你已经……已经……」

说到这儿，女童趴在床边低头大哭起来。

「没事，哥哥……哥哥还在。」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对女童的怜爱。

脑海里一阵刺痛，一些不属于李智的记忆开始涌现。

李智咬着牙，一声不吭。他觉得这种疼痛，比起训练时摔断肋骨还是要差上一些。

他的意志力太强，对疼痛的耐受力也太高，否则，上级也不会派他去贴身保护与劫匪沟通的谈判专家。

这是的确是他的妹妹——或者说，是这具身体的妹妹。

李智一边摸着女童的头，一边试着能想起些什么，哪怕是这个妹妹的名字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