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从花咏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
助理的声音还在听筒里滋滋作响,但花咏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查清楚了,花总,是内鬼,证据是伪造的!”
“盛先生他从头到尾都……”
够了,别再说了。
花咏踉跄一步,撞在冰冷的办公桌沿上,疼痛让他短暂地找回了一丝现实感。
他做了什么?
他在集团最高级别的董事会上,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一份伪造的证据甩在了盛少游的脸上。
他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用最刻薄的语言羞辱他,把他踩进泥里。
最后,他扔出那份离婚协议。
“签了它,滚。”
他记得盛少游当时的反应。
没有辩解,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怒。
他只是沉默地站着,任由那些目光像刀子一样割在他身上。然后,他拿起笔,在那份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笔一划,清晰利落。
签完,他把协议推回来,转身就走。
“盛先生他离开您的住所后,当晚就急性胃出血,被救护车……”
花咏像一头被激怒的困兽,猛地抓起车钥匙冲出办公室。
“备车”两个字卡在喉咙里,他等不及了。
他要自己开,他要马上见到他。
花咏把油门踩到底,引擎在深夜的城市里咆哮。
他是个狗东西,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盛少游有胃病,他一直都知道。是他亲手把人养成这样的,高兴了喂,不高兴了就让他饿着。
盛少游从不抱怨,只是默默地吃药。
而他,亲手把那个为他忍下所有委屈的人,推进了急救室。
医院的地址是助理用最快的速度发来的。
花咏冲到病房门口,门把手却拧不动,从里面反锁了。
“少游!”他开始砸门,一下比一下重,“盛少游,你开门!”
“你听我解释!是我错了!你开门!”
门内,死一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