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小盼火化证的过程,像一场凌迟。
工作人员公式化的同情,冰冷的纸张上,印着我女儿小小的名字,还有那个刺眼的死亡时间——早上九点整。
看着女儿因为没能及时处理而破败的身体,我一遍遍想:
如果我没有昏迷五天,如果谢定瑶没有拿走我的手机,如果……
没有如果了。
命运又一次跟我开了个残酷的玩笑。
我用身上最后一点钱,买了个最便宜的小骨灰盒,把小盼捧在怀里。
她那么轻,那么小,仿佛从来没有真正“重”过地来到这个世界。
我没回那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那里除了绝望,什么都没有。
我抱着骨灰盒,像个游魂似的走在街上,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当年埋爸妈的那片荒山。
五年过去,这里依旧荒凉。我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那两个快被荒草淹没的小土堆,跪下来徒手拔掉周围的杂草,再把小盼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爸妈“身边”。
“爸,妈,对不起,我还是没保护好小盼……我把她带来陪你们了。”
我把额头抵在冰冷的泥土上,眼泪无声地浸湿了地面:
“你们在那边,要好好照顾她和弟弟,他们还小,怕黑。”
巨大的悲痛和连日的折磨,耗尽了我最后一点力气。
我伏在坟前,意识再次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