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 她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你说，这宫里的红墙，是不是用鲜血染成的？”

青禾手一抖，珠钗险些掉落在地，慌忙跪下：“小姐慎言！”

沈微婉没有看她，只是伸手抚上镜中自己的脸颊。三个月前，她亲眼目睹萧彻在金銮殿上一剑刺穿了前朝太傅的胸膛，鲜血溅在明黄的龙袍上，像极了雪地里绽开的红梅。那个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碍眼的蝼蚁。

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将要嫁的，是一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魔鬼。

“起来吧，” 她收回手，语气恢复了惯常的淡漠，“我只是随口一说。”

青禾战战兢兢地起身，正想再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总管太监李德全那尖细的嗓音远远传来：“沈小姐，陛下有旨，宣您即刻前往养心殿觐见！”

沈微婉的心猛地一沉。萧彻从未在这个时辰召见过她，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她定了定神，对青禾道：“替我换身常服。”

一刻钟后，沈微婉乘坐着小轿来到了养心殿外。李德全早已等候在那里，见她来了，脸上堆起了谄媚的笑容：“沈小姐，陛下正在里面等着您呢。”

沈微婉微微颔首，跟着李德全走进了养心殿。

殿内的光线有些昏暗，萧彻正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一份奏折，神情莫测。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沈微婉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

沈微婉连忙低下头，屈膝行礼：“臣女参见陛下。”

“免礼，” 萧彻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平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