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争储之际，太子为了谢家的权势，也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选择息事宁人。

回府的马车上，我和谢危相对而坐，一路无言。

我浑身冰冷，四肢僵硬，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十年来的虚假安宁，在刚才那一瞬间被击得粉碎。

我终于看清了现实。

我养的不是一只被驯服的狗，而是一条蛰伏了十年的毒蛇。

「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谢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我猛地抬头，死死地盯着他。

他的脸上，还挂着那副温润无害的假面，眼神清澈，仿佛对一切都毫不知情。

演，他还在演！

「谢危！」我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他的名字，「你刚才，对太子做了什么？」

他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即又化为一丝无辜的茫然。

「太子殿下？他不是不小心被侍卫撞倒，摔伤了手吗？姐姐怎么这么问？」

我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

「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我终于失控，声音因为恐惧而剧烈地颤抖。

「我看见了！你折断了他的手指！」

谢危脸上的笑容终于一点一点地消失了。

他静静地看着我，那双琉璃色的眸子里，温情如潮水般褪去。

「是啊。」他承认了，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他碰了你，他不该碰你。」

「你疯了！」我尖叫起来。

「我一直都是疯的，姐姐你第一天知道吗？」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残忍的愉悦。

「你以为这十年，你是在治愈我？」

「不，姐姐，你是在教我。」

「教我如何把疯病藏得更好，教我如何更讨你喜欢。」

我如遭雷击，浑身动弹不得。

「系统！」我疯了似的在脑海里咆哮，「系统！你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的治愈度不是 90% 了吗？！」

【嘀——】

系统的电子音响起，却不再是往日的平稳。

【谢……危……喜……欢……你……】

断断续续的，像是信号不良的收音机。

「什么？」我愣住了。

「请……留……在……谢……危……身……边……」

「谢危……喜欢……你……」

「留在……谢危……身边……」

系统开始不断地重复这两句话，声音越来越扭曲，越来越诡异，像一个被操控的提线木偶。

我的心一寸一寸地沉了下去。

一个恐怖到极点的猜想，在我脑中成型。

我猛地看向谢危。

他正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欣赏一件他最完美的杰作。

「是你……」我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是你对系统做了什么？」

他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姐姐真聪明。」

他向我伸出手，想要触摸我的脸颊。

「那个东西太吵了，总是在我耳边说一些我不喜欢听的话。所以，我就稍微……帮它『纠正』了一下。」

「它现在只会说实话了。」他慢条斯理地说，「比如，我喜欢你。」

「比如，我希望你永远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