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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溪刚睁开眼,就听到了岑宏远正在和人通电话,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阴毒。
“放心,秦家那边已经打点好了,虽然秦观澜现在昏迷不醒,但冲喜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七天后是个好日子,就把她送过去......能嫁进秦家,算是她这个傻子最后的价值了......”
岑溪的心猛地一沉。
秦观澜?
那个传闻中因意外重伤,昏迷许久的顶级豪门继承人?
冲喜?
她撑着虚弱的身子坐起来,弄出了一点声响。
岑宏远挂了电话转过身,看到醒来的她,脸上没有丝毫父亲的温情,只有**裸的算计。
“醒了?”他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正好,有件事通知你。”
“七天后,你嫁到秦家去。”
岑溪抬起眼,目光空洞,仿佛真的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傻子。
岑宏远很满意她的“顺从”,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拿出了杀手锏。
他转身抱出一个灰白色的骨灰罐,重重地放在岑溪面前。
“认得这个吧?”
岑宏远的声音带着残忍的笑意,“你那个短命妈的骨灰。”
岑溪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颤抖。
“你要是敢不听话,”
岑宏远凑近她,语气阴森,“我就把它扬了,让你妈死无葬身之地!”
那一瞬间,岑溪眼底是蚀骨的恨意。
她目眦欲裂,从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声音:“禽兽!”
岑宏远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怔,随即恼羞成怒:“你敢骂我?”
但他很快又得意起来,像是想起了什么,冷笑道:“骂我也没用。你以为我想管你?是江景沉把你送回来的!他知道,这是你唯一在乎的东西。”
“他怕你这个傻子不听话,特意把这个交给我,让我用来拴住你,不然,我怎么拿得到?”
是江景沉......
把她妈妈的骨灰,交给了岑宏远?
是他,亲手将她递到了她的仇人手中?
他曾说的“永远保护”,此刻成了最尖锐的匕首,反反复复地刺穿她的心脏。
原来,他所谓的保护,就是在她失去利用价值后,将她最后的软肋和念想,交给别人......
绝望瞬间淹没了她。
她后悔了。
后悔当初在隧道里,为什么要独自开车引开杀手。
后悔为什么没有在那场大火里彻底死去。
后悔相信了这个男人的眼泪和承诺。
心脏疼得快要碎裂。
再抬起头时,她又变回了那个眼神空洞的小傻子。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个冰冷的骨灰罐,然后对着岑宏远轻轻地点了点头。
“好。”
岑宏远满意地笑了。
黑暗中,她缓缓勾起唇角。
七天后嫁人是吗?
真好。
她记得,岑雪凝之前曾在她面前说过,七天后,江景沉会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订婚仪式。
同一天。
他娶新欢。
她嫁“病鬼”。
这出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她会乖乖嫁的。
但在那之前,她需要联系一个人。
她依旧扮演着懵懂无知的小傻子,安静地待在岑家,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而江景沉在将岑溪送回岑家后,试图用工作麻痹心头不安。
他告诉自己,这是对溪溪最好的安排,岑家能给她“静养”,而他,需要处理“正事”,需要安抚因为岑溪“失态”而产生的负面影响。
他承诺会去接她,但这个念头,在岑雪凝温柔小意的陪伴下,渐渐变得模糊。
他甚至开始觉得,或许雪凝说得对,让溪溪远离这些纷扰,对她而言,才是真正的保护。
只是,每当夜深人静,他独自一人时,眼前总会闪过岑溪昏倒前看向他绝望的一瞥。
心口便会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