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主?
华蕴柔抬眸看向岑云琅,可瞧他那模样,又不像撒谎诓她!
思索良久,华蕴柔才沉声回道。
“这等小事不劳王爷费心,王爷大可放宽心,妾身嘴严得很,王爷的秘密,绝不会向吐露一字。”
岑云琅眉心一颤,合了折扇看向华蕴柔,眼中带着不解。
“本王有何秘密?”
要说秘密,也只是那晚被华蕴柔绑着索了四五次,这又不是他一人的秘密,华蕴柔保守秘密不是天经地义?
华蕴柔脸色难堪,本不想明说。
可在岑云琅次次逼迫下,还是白着一张面孔开口道。
“王爷的秘密就是......与我亡夫一般,喜好男色......”
话音刚落,马车内一片寂静,连车外呼啸的风声都在耳畔清晰可闻。
岑云琅颤抖的指节紧攥折扇,一个用力便应声折断,他紧咬着牙关,被气得发出一声冷笑。
他堂堂男子汉,华蕴柔居然说他好男风?
华蕴柔深垂着头,生怕岑云琅会因自己道破他的秘密而恼羞成怒。
可下一刻,一只大手攥住她的手腕,华蕴柔反应不及间,已经被岑云琅一把扯入怀中,坐在他的膝上。
近在咫尺的男人鼻息火热,打在华蕴柔脸颊上瘙痒难堪。
“华蕴柔,你给我记好了,本王不好男色!”
华蕴柔蹙着眉心没有回应,心中却早有论断。
岑云琅这么说,只是怕难堪罢了,毕竟他若不好男色,怎会深更半夜去南风馆做小倌?
许是看出华蕴柔心疑,岑云琅挑着他的下巴,笑音轻轻道。
“南风馆常有妇人前来捉奸,本王去南风馆是因为......”
“我好人妻。”
“唰——”
华蕴柔惊愕的目光陡然抬起,迎着岑云琅坚定的目光,竟看不出丝毫破绽。
原来如此......
可好人妻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啊!
华蕴柔一时语迟,面对岑云琅这不耻的癖好,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岑云琅手上仍不安分,抚着华蕴柔纤细的腰肢。
“本王好人妻,你又死了夫君,没人从中搅和,你若识趣,今后京中有本王为你撑腰如何?”
华蕴柔瞳光猛颤,一时反应不及。
岑云琅的意思......是要自己与他私相授受?
有人为她撑腰,这般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若哪日岑云琅厌了弃了,她岂不是功亏一篑?
华蕴柔垂头,态度明显已比方才松软许多。
“可妾身尚有孕在身,这是亡夫遗腹子......”
没等她说完,岑云琅已不耐烦打断。
“我已派人打听过了,你与秦孝相识不过数月,他娶你只为堵他人之口,哪来的夫妻情深?”
华蕴柔唇颤,依旧辩解。
毕竟若是日后岑云琅抛弃了她,她还能凭着孩子在后附站稳脚跟。
两手打算,她都得攥好才行。
“妾身担着克夫的名声,今后不好再嫁,总得有一儿半女傍身才好。”
岑云琅用粗粝的指腹,缓缓抚过她平坦的小腹。
“孩子而已,本王又不是不能给你。”
华蕴柔被他气得险些咬破舌尖。
这人怎么就油盐不进?她肚子里怀的也是岑云琅的种,用得着他再种一次吗!
左右说不通,华蕴柔一垂眼,泪水便噼里啪啦直掉。
“妾身新嫁便死了夫君,在婆家颇不受待见,唯有靠着这个孩子才能站稳脚跟,还请王爷怜惜。”
华蕴柔颤抖的哭音软得人心疼。
岑云琅蹙眉看向那张可怜兮兮的小脸,又想起他那同样在婆家不受待见的妹妹,也便软了语气。
“算了,这孩子给你留着,陛下刚传我入宫,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岑云琅说来看她,华蕴柔全不怀疑,侯府到底有层层仆从把守。
可那晚岑云琅却能带着她,飞檐走壁宛若无物,别说岑云琅来看她了,以他的身手,只怕岑云琅想入宫跟皇上同床共枕都没人发现得了。
下了马车,华蕴柔又携着仆从回府。
这些都是她母亲生前给她留下的贴心人,华蕴柔也不担心他们会将今日之事外传,反正日后侯府问起,她大可说岑云琅是为了岑宜与她交谈。
“去查查谁又给了她委屈受。”
岑云琅睨着马车外缓步离开的女人,向一旁的明耀吩咐道。
他离京多年,一门心思得胜还朝为妹妹撑腰,原以为华蕴柔出身官家,又有个首富外祖,总不至于受委屈才是。
可今日看来。
华蕴柔受的委屈,也未必比他妹妹少。
......
“柔儿,这是厨房新炖的燕窝,如今你腹中怀着侯爷的长孙,可得当心身子。”
华蕴柔睡醒午觉,她那婆母姜氏便捧着一碗燕窝,殷勤地献到她跟前。
这燕窝,她是不敢吃的。
谁知道姜氏在里头搁了什么东西,打掉她腹中胎儿,好让她儿子袭爵铺路?
“婆母好意,儿媳心领了,只是今日食欲不佳,还等晚些时候再用吧。”
华蕴柔随意寻了个由头推拒了,可姜氏仍满面带笑,瞧她那殷勤劲,似是有事相求。
“柔儿,你与镇北王的妹妹交好,你能不能求镇北王,多放一个内阁侍读的名额?你那小叔子平日读书也算勤勉,但只差一名,被人抢了内阁侍读的位置,如今寻死的心都有了!”
瞧着姜氏一脸恳切,华蕴柔若有所思点点头。
原来她那弟弟跟小叔子,抢的是同一个位置啊,华蕴柔抚着额头缓慢摇头。
“婆母恕罪,不是儿媳不肯帮,实在是近日事忙,三个月后便是亡母忌日,今日儿媳回家想请人操办,还被他们羞辱了一通,如今实在无心理会旁事了。”
姜氏一听这话可乐了。
好家伙,感情华家那一屋子蠢货,还不知道华蕴柔傍上岑云琅这条大腿了?
姜氏一拍胸脯,信誓旦旦便将事揽下了。
“这有何难?你母亲便是侯府亲家,你娘家无情无义不肯操办,我们侯府帮你操办啊!到时候叫你小叔子打头阵,风风光光为亲家母办好这场忌日不就成了?”
华蕴柔偷偷掀着眼帘,望见姜氏那一脸雀跃。
为了她儿子的前途,姜氏还真是豁出去了,可有人操办,总好过娘家不理会,冷冷清清的置办忌日。
“那就劳烦婆母了,只是镇北王近日事忙,阿宜刚小产身子不适,我也不知何时才能见着他们。”
“不过婆母放心,若有机会,我定向王爷提及此事。”
姜氏一听,笑得嘴角都快咧到了耳后。
“好好好,那你小叔子的前程,就全仰仗柔儿了!”
姜氏谄媚恭维一番,转身离房时又换了张嘴脸,不过是看在镇北王的面子上罢了。
华蕴柔怀着侯府血脉,但孤儿寡母风光不得多久,那小崽子成人尚需时日,况且长不长得大还说不准呢。
待她儿子功成名就,还愁不能袭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