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女友为白月光假死脱身,就是地狱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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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澈,你今天真乖。”

当着她白月光的面,女友许念摸了摸我的头,像在安抚一只宠物。

我笑了笑,没说话。

她以为我终于被磨平了棱角,学会了忍耐和顺从。

她不知道。

三个月前,她甩在我脸上的离婚协议,已经被我签了字,递交了。

我们之间,只差一张法院的传票。

“尝尝这个,我亲手为你做的。”

沈言夹起一块糖醋排骨,越过半个餐桌,亲昵地放进许念碗里。

动作自然得仿佛他才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许念的脸上漾开一抹羞涩的笑,眼波流转间,全是少女般的情意。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菜的?不是说好我养你一辈子吗?”

“那也得先学会照顾你。”沈言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我坐在他们对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堪称情深似海的一幕。

桌上的菜,有八道。

四道是许念爱吃的,四道是沈言爱吃的。

没有一道,是我爱吃的。

哦,不对,我也没什么爱不爱吃的。

跟许念在一起的这五年,我的口味,已经完全变成了她的口味。

“阿澈,你怎么不吃啊?”

许念终于从和白月光的对视中分出了一丝精力,施舍般地看向我。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chiffres的得意和炫耀。

像是在对沈言说:看,他多听话,多懂事。

也像是在对我说:看,就算我当着你的面和别人亲密,你也不敢有任何意见。

我扯了扯嘴角,拿起筷子。

“没有,菜很好吃。”

我夹起一块青椒,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

许念不喜欢吃青椒,所以我也很久没吃过了。

味道有些陌生,但更多的是一种久违的清爽。

许念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

她不喜欢我的反应。

按照以往的剧本,此刻我应该双眼通红,死死地瞪着沈言,胸膛剧烈起伏,然后猛地站起来,质问她到底把我当什么。

接着,她会冷着脸,说我无理取闹,不懂事。

沈言会假惺惺地出来打圆场,说都是他的错,让我不要怪许念。

最后,我会像个斗败的公鸡,在许念冰冷的眼神中,狼狈地摔门而出。

而他们,则会继续享受这顿“二人世界”的晚餐。

可今天,我没有。

我只是安静地吃着饭,甚至还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阿澈,你今天……很不一样。”

许念端详着我,眼神里带着探究。

我抬起头,对她笑了笑:“是吗?可能是最近工作太累了吧。”

这个借口,我已经用了无数次。

每一次争吵后,每一次她和沈言彻夜不归后,我都会用这个借口来粉饰太平。

许念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

她脸上的警惕放松下来,重新转向沈言,语气里带上了几分嗔怪。

“都怪你,一回来就打乱我们的生活。”

沈言笑得更开怀了:“是是是,我的错。那我自罚三杯。”

说着,他真的倒了三杯红酒,一饮而尽。

气氛重新变得热络。

我像一个透明的背景板,被他们彻底遗忘在角落。

挺好的。

我安静地吃完了自己的那碗饭,放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说完,我便起身,准备回书房。

“站住!”

许念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碗还没洗。”

她靠在椅子上,理所当然地指了指满桌的狼藉。

这五年,家务活一直是我全包的。

沈言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快意的嘲讽。

他拿起纸巾,慢悠悠地擦了擦嘴,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看着我。

我点点头。

“好。”

没有愤怒,没有不甘,只有一个字。

许念又愣住了。

我的顺从,比我的反抗更让她感到不安。

她死死地盯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

但是我没有。

我的内心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走进厨房,熟练地戴上围裙,打开水龙头。

哗啦啦的水声,隔绝了客厅里暧昧的交谈。

我看着水流冲刷着盘子上的油污,就像在看一场与我无关的默剧。

曾经,每一次洗碗的时候,我都会竖起耳朵,听着客厅里许念的笑声。

她的每一声笑,都像一根针,密密麻麻地扎在我的心上。

我会嫉妒,会发狂,会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为什么她爱的人不是我。

现在,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也什么都不想听了。

洗完最后一个盘子,我擦干手,脱下围裙,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边。

客厅里已经没了人。

只有桌上那瓶喝了一半的红酒,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卧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许念压抑的、带着哭腔的声音。

“阿言,你别这样……阿澈还在家……”

“他在家又怎么样?他敢管你吗?”

沈言的声音充满了挑衅和不屑。

“你看他刚才的样子,跟条狗有什么区别?”

“可是……”

“没有可是,念念,你爱的是我,不是吗?”

门内,传来一阵衣物摩擦的声音,和许念半推半就的惊呼。

我站在门外,站了很久。

身体里那只曾经咆哮的野兽,此刻安静得可怕。

我没有愤怒,甚至没有悲伤。

只是觉得有点吵。

我转身,轻轻地走回书房,关上了门。

将那一切龌龊,都隔绝在外。

书房的保险柜里,放着一份文件。

三个月前,许念最后一次因为沈言和我大吵一架。

她把这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甩在我脸上,红着眼睛嘶吼:“江澈!你受不了就滚!签了字,我们一刀两断!”

那天晚上,我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我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看到我签了字,反而笑了,笑得满是嘲讽。

“装什么样子?你敢拿去民政局吗?”

她笃定我爱她爱到卑微,爱到离不开她。

她笃定我不敢。

她是对的。

我确实没拿去民政局。

我直接找了律师,走了诉讼离婚。

财产分割协议,婚内过错证据,一应俱全。

开庭的传票,应该就快寄到了。

我看着保险柜,就像在看一个倒计时的炸弹。

而许念,还一无所知地,在她的温柔乡里做着美梦。

她以为我学乖了。

却忘了,狗被逼急了,是会跳墙的。

而我,不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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