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年约二八的姑娘。
小妞身材不错,脸蛋也漂亮,只是她一开口,我顿时就有点不乐意了。
我这人生平素来不喜欢跟姑娘打交道。
尤其是漂亮姑娘。
因为女人一般都代表着麻烦,而刁蛮任性的女人更是麻烦中的麻烦。
恰恰,我最是不喜欢麻烦事儿。
刘闯这一遭已经是让我很心烦了,而这个小妞突然闯出来找骂,我就更有点压不住火儿了,但终究是忍了。
我抿了抿嘴没说话,反观刘闯却一下子就急了。
“祖奶奶哎,这时候您跟着裹什么乱呐。”
“这一趟我刘闯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您两位都是我伺候不起的主儿,就别针尖儿对麦芒了成不?”
“蝴蝶小姐,您宽宽心,让两步,这位爷可是有真本事的。”
闻声,这个叫做蝴蝶的小妞顿时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顾及什么总算没有发作,她哼了一声迈着一双大长腿就进了院门。
“神气什么啊,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都干殡葬了装的像个人一样。”
我有点被气乐了。
干殡葬的咋了,吃你家大米了?
我们这一行那也是凭本事吃饭,靠手艺揽活儿的,这要是放在古代,金册在手,甭说是达官显贵,就算是皇帝老子也得给我们三分薄面。
而眼下,我这个葬师多少有点名不副实,但论到哪儿也还轮不到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来指手画脚。
更何况,
今天如果不是我这个干殡葬的亲自走一趟,怕是要不了三天,美女变骷髅,钱财变粪土,要是在邪乎点,满门都得死绝。
“神奇不神奇的我不知道,但有求于人总得有个礼貌。”
“多新鲜的事儿,住着养尸地,喝着淌尸水,满院子半死不活想靠迁坟改命,没想到碰见个眼瞎的。怎么着,意思我过两天再来,到时候你们也不用二迁坟了。”
“我直接挖个坑把你们一埋,省时省力,不操心。”
我声音落下,姑娘当场就懵了。
“你,你,你......”
她伸着葱白一样的手指头指着我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生生气的白嫩的脸蛋通红。我敢打赌,这样的大小姐怕是历来都是众星捧月,哪里但凡有点不如意就得闹出大动静,这个赵蝴蝶怕是这辈子头一次被人这么怼。
“不得无礼。”
“小先生,是我育女无方,还请不要见怪。素来听闻,葬师一脉传承深厚,未曾想到竟是小先生这般的年轻俊彦......”
却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随即别墅的大门被打开。
我扬眉一瞧,便见到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人走了出来。看得出,他的气势不凡,而且怕是久居高位,有骨子镇定自若的感觉。
我是葬师,见惯了死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活人的气色。
这人眉毛粗而黑,眉角上扬如同利剑,这代表他性格尖锐,颐指气使。而中庭饱满,宽阔,中和了眉头尖锐的气势代表他久居高位,擅长发号施令。
而中庭上,隐有红光,这代表财运。
意思是这人身家富足,不是寻常百姓。
我是葬师,虽然传承已经残缺,但相人相地,本就是我的看家本领,和迁坟一道一样不过是我拿来混饭吃的本钱。
只是我颇为好奇,这中年人非富则贵,但我却总能在他身上发现有种同道中人的感觉。这倒不是说他也是和我一样干丧葬的。
而是气味,相似的气味。
“未请教。”
我皱眉道。
“西城赵,燕子翻身驴打滚儿,鹫子出窑,自是天南海北人。”闻声,中年人哈哈一笑,他双手抱拳,左手在上右手在下,盖住拇指,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眯了眯眼,总算回过味来,怪不得这一家子从商倒下都有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感情这西城富贵逼人的赵家人原来是一伙见不得光的盗墓贼啊。
不过这到底也算稀奇了。
我朝着赵清平点点头,随即提步就朝着院子里走,我打算看看再说。
“喂,你给我站住,立刻给我道歉。”
没曾想,赵蝴蝶气鼓鼓的声音再次响起。
“道歉不可能,何况我又没说假话。”
“蝴蝶小姐是吧,你要是真觉得我是江湖骗子,大可以把我赶走,但我保证,用不了一个小时你就得哭着求我回来。”
我哼了一声,蹲下身子捻起了门口的一捧泥土轻轻一嗅,尸臭味扑面而来直冲鼻孔,随即我朝着赵清平扬眉。
“三山望水卧牛地,如今成了差点成了养尸池。”
“我说赵先生,你们这一家有意思啊,也不知道当初是谁给你们批的命,眼瞅着都要一家死绝了,还在给我添堵?”
“你就不怕我一甩手溜了,留下你们干瞪眼?”
我一句话说出,这位位高权重的赵先生登时就变了脸色。
“道歉!”
“蝴蝶,还不给小先生道歉。”
看得出,这个赵蝴蝶平日里怕是被骄纵惯了的,也是,这种大小姐啥时候会受过这种鸟气?她等着黑溜溜的大眼珠子不可思议的望着赵清平,随即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掉头就冲进了院子。
“小先生,见笑了。”
赵清平拱手道歉,我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我什么档次,怎么可能跟一个小妞一般见识,开玩笑嘛不是。
“见笑不至于,就是我有点好奇,我说赵先生,你到底也算是场面人,能从土鹫子做到今日这种地位,怕也不是个孬的吧,咋的就生生的将这种富贵风水局给做成了养尸池?”
“你们这一行往小了说是掏狗洞,往大了说那也是摸金校尉,跟土打交道,养尸池是啥意思,用不着我来跟你解释吧。”
闻声,赵清平苦笑一声,听我取笑几句眼皮子都耷拉了下去。
“小先生莫要取笑,已经火烧了眉毛。”
“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叫小刘亲自登门求你来这一趟。初听葬师传人身在西城,我赵清平大喜过望,你跟我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闻声,我狐疑的看了一眼刘闯,这逼笑的跟个哈巴狗是的连连点头。
我心里头暗骂一声,没想到刘闯竟然是这赵家的人,而且听起来关系还挺亲近,一琢磨我就知道自己个儿是被算计了。
但来都来了,我也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刘闯在前头引路,我和赵清平在后头走着,大概十分钟的功夫,我们就倒了主宅的位置,却见敞开的大门里,一口棺材停在正中。
我只瞧了一眼,神光便凝住了。
“七色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