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萦的脸上满是错愕与不解,似乎不明白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最后她走过来,试图拥抱我:“寒声,别闹脾气了,我知道你委屈。但我们以后还有一辈子的时间住新房,不是吗?”
我没有回应,只是在想,我们真的还能有以后吗?
我冷漠回到客厅的地板上。
原本准备摆放新沙发的空地上,摊开了一地的古籍修复工具和材料。
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特有的霉味和修复用特殊胶水的微酸气味。
谢萦皱起了眉,她最讨厌这种味道。
她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命令:“靳寒声别闹了,咱们晚饭吃什么?”
我的目光没有离开手里的书页,只是抬手指了指餐桌。
桌上,孤零零地放着一桶方便面。
她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试图解释:“辞墨那套公寓是租的,没有花多少钱。他一个人刚回国,身体又不好……”
她开始反复强调,那是对她死去闺蜜的承诺,是一种责任。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抬头看她。
我只是用一把极细的羊毛小刷子,轻轻扫去书页上的浮尘。
“嗯。”
我轻声应道。
一个字,堵住了她所有即将脱口而出的长篇大论。
她大概以为我在赌气,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丝绒盒子。
“靳寒声,你看,这是我特意给你拍下的,宋代的龙纹墨砚,准备放在我们新书房的。”
她打开盒子,墨砚古朴温润,价值不菲。
我终于抬起头,看了那方墨砚一眼,然后又看向她。
“东西你留着吧,或者你把拍卖价格发我,我把钱转给你。”
谢萦脸上的期待和讨好,一寸寸碎裂。
“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低下头,从一个樟木箱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套用锦缎包裹的工具。
那是一套极为珍贵的宋版书修复工具,是我从我导师那里继承来的,我从未让它们离开过家。
现在,我正在将它们一件件打包。
谢萦终于感觉到了灭顶的恐慌。
她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
“靳寒声!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被她抓得有点疼,但依旧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抽回手。
“去工作室加班,最近有个项目很赶。”
她愣在原地,死死地盯着我冷静打包的动作。
她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