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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寒,你这两日将我娘亲的嫁妆单子抄一份,别让人知晓了,就在我隔间抄吧。”
“是。”夏寒这点好,只要我让她做的事,从不问缘由。
“雪蝉,该传的消息都传了吗?”
“小姐,传了,这会儿应该府里多半人都知晓了,想来再等等就能到老爷耳里了。”
我点头:“你明日悄悄往宫里递牌子,就说我想曾外祖母了,想要见见。”
秦王与先皇是同胞兄弟。
如今,秦王与先皇都不在了,但两人的亲娘,也是我曾外祖母——孝恩太皇太后倒还健在。只是往日,我爹生怕我去宫里告状,鲜少让我进宫。
我娘刚走那会儿,太皇太后怜我,倒还时不时让我进宫。
可每回来,我不是病了就是惊了,再或是不在。
渐渐的,她老人家便也不再叫人来唤我进宫陪她了。
再后来,许氏进府,我更是被拘着哪里也不让去。
我与太皇太后,已然好几年没见过了。
雪蝉迟疑道:“若是被老爷和许姨娘知晓......”
“他们这两日没心思管我。再说,这往宫中递了牌子,怕是得等上好几日才能见着人。也就是先备着。到时候,真有宫里人来接,我如今大了,他们倒是不敢再胡说我病了惊了的。”我耐心解释。
雪蝉笑了:“还是小姐聪明,倒是我怯懦了。小姐,到时候您进了宫,可得好生告状,让天家好生罚许姨娘才是。”
我笑着点了点她的头:“你呀!还得学学,赶紧去办事吧,我乏了。”
“那奴婢服侍小姐歇息。”夏寒过来扶我。
......
次日,尚书夫人一早便来了顾家。
这倒是出了我的意料。
以我所知,尚书夫人对于出身向来看重,陈寒松要娶顾成莹一个庶女为妻,怎么着也得折腾好些时日才对。
待见到尚书夫人眼下的青黑时,我便了然了。
定是陈寒松用了什么法子折腾得尚书夫人不得不尽早的来。
这样一看,这顾成莹倒也有点儿本事,竟然真的将陈寒松这货给拿捏住了。
尚书夫人待我虽然没了往日的亲近,倒也因着愧疚语气还算和缓。
待退了我的婚书,又还了订亲信物。
我与陈寒松也算是两清了。
转头,尚书夫人对着许姨娘母女就没那么和颜悦色了。
话里话外都是顾成莹不检点,更是瞧不上许姨娘一个姨娘。
我看着许姨娘扭曲的表情,心里舒爽极了。
热闹看到一半,终还是自请先行离去。
毕竟,再看下去,又得结新仇了。
第三日,宫里来人传了,让我进宫。
许姨娘还在宫中来人面前说我因被退了亲心情不好,不宜去宫里云云。
我就笑吟吟地走进了前厅。
“魏姑姑,抱歉,我来晚了。我院子里的小丫头,看到您来了就紧赶慢赶的去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哪知人小腿短的,就耽搁了时辰。”
魏姑姑意味深长地扫了许姨娘一眼,在许姨娘惨白的面色中,淡声道:“这顾府,原本郡主还在时,倒还有几分样子。如今,这上不得台面的人当家,果真是......罢了,奴婢一个奴才,可不敢乱言。小小姐,走吧,太皇太后可一直念着您呢。”
见着太皇太后,看着她老人家满头的银丝,我莫名就有些伤感。
终归是嫡亲的血脉,即使多年不见,太皇太后还是一见面就将我搂进怀里心儿肝儿的唤。
我就想起早逝的外祖母,记忆中小时候,她也是如此的。
不自觉地就搂着她胳膊撒起娇来,更是哄得老人家乐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