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后,朱昶珞果然给我下了禁足的命令,以我惊扰太后,不敬长嫂为由,罚我为太后抄写往生佛经百遍,以示惩戒。
很快宫内外传来皇后失宠的消息,令人惶惶不安。
我朝一向是「孝」大过于天。
我在太后陵墓前与赵贞儿起了争执,这判罚无可厚非。
但也如了我的愿。
一场隐秘的情事之后,我累得连手指都懒得动弹一根。
唤了采荷为我备水,再睁眼就是在浴桶里了。
身后的男人虽跛了脚,常年习武锻炼出来的臂膀却异常结实。
他的手在我的腹部轻揉,咬着我的耳朵问。
「娘娘次次引孤来这儿,就不怕陛下发现?」
我轻嗤一声。
「嫂嫂不也在宫里,陛下现在温香软玉在怀,可想不起我。」
太后丧礼结束后,晋王夫妇本该离京回去北疆封地,朱昶珞却以北疆苦寒,不利于晋王养病为由,将晋王夫妻留在了京城,甚至时常让两人进宫小住。
人人都夸皇帝友爱兄长,却不知这夫妻俩一个常伴君侧,一个夜夜偷香窃玉。
我搭着朱林深的肩膀直起身,对上那双璀璨星眸。
不得不说,朱林深长得实属俊俏。
额头上那一道浅浅的白色疤痕,反而为他添了几分肃杀的英气。
我突然问他,「你可知,他们何时有的***?」
朱林深顿了一下,黝黑的眼眸眯了起来。
他说:「很早……」
朱昶珞年幼时,赵贞儿的父亲还只是小小的翰林学士,被先皇选中,做了朱昶珞的启蒙老师。
后来有一次,朱昶珞出宫去了赵家,遇见了赵贞儿,回来后依旧念着她。
可赵贞儿的嫡母,一眼就看出赵贞儿母女攀龙附凤的心思,雷厉风行,直接将人送去了沧州老家。
原来,赵贞儿年幼时被送去沧州,还有这么一段缘故……
「赵贞儿回京后,借着儿时的一点情谊,很快就勾住了人,要不是……孤的好弟弟早就把人娶回家当宝贝供着了……」
我被漩涡卷入风暴之中,思绪却随着朱林深的话飘远。
是啊,要不是那一场战争,我们四人本不该这般难堪。
先皇只有两子,均为皇后所出,朱林深为长,且允文允武,幼时便威仪天成,最适合继承皇位。
朱昶珞为次,喜好诗书,为人仁弱,做个闲王正好。
却偏偏五年前北疆告急,皇长子朱林深代君出征,虽打赢了战,却毁了容,跛了足。
一个毁容跛足的皇子,怎么能当皇帝?
于是朱林深成了晋王,从此长居北疆镇守边关。
作为补偿,皇帝将京中最具盛名的第一才女赵贞儿嫁他为妻。
晋王成婚后离京,第二日,我便被赐婚给朱昶珞。
手握重兵的镇国公嫡女,嫁给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皇帝,再合适不过。
我收敛了性子,按照朱昶珞的喜好,做起了端庄守礼的皇子妃。
陪着他四处赈灾,体察民情积累声望,又做了太子妃。
最后,在先皇驾崩后,借用父亲的兵权,帮他镇压各处藩王,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
朱昶珞也曾指天发誓,此生定不会负我。
可他食言了。
而我,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我主动咬了咬朱林深的薄唇,吐气如兰。
「晋王可还有一战之力?」
感受到他的身体变化,和那骤然暗沉的眼眸。
我满意一笑。
又将自己置身一场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