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想再看见这些人，也不想看见周奶奶因为我被打。

到账提示音响起时，担架上的老人激动到奇迹般坐了起来。

李宇笑了：“算你识相。”

他们吵吵嚷嚷地离开，边走边商量分钱。

诊室里一片死寂。

小月瘫坐在地上，哭不出声。

我扶起她，开始收拾银针包。

一根一根，用酒精棉擦拭。

“小月。”我说，“我爸临终前告诉我，人心是肉长的。”

“他错了。有些人的心，是石头长的。”

“你捂不热。”

“只能敲碎。”

我拿出藏在角落的相机，打开。

里面除了刚才拍摄的被勒索的视频，还有贾院长等人倒卖医疗器械吞下捐款的证据。

这些，在白天他们离开后，我已经找人调查出来了。

第二天离开的早晨，车子刚发动，又被围住了。

贾院长敲车窗，笑里藏刀：“赵睿啊，最后二十万。给了，咱们好聚好散。”

我没下车，只降下车窗。

“贾院长。”后视镜里能看到越聚越多的人，“二十五万场地费，一百万万索赔。一共一百二十五万。”

“我给了。”

“现在你说，还有十万？请问是什么费用？”

李宇冲过来扒着车窗：“少废话！给钱！”

“凭什么呢？”我问。

空气一静。

“哪有凭什么！”李宇声音提高，“今天你们想走，就得给！”

“贾院长，你也这样认为吗？”

我看向他，语气冰冷：“我捐赠的心电图机，你们卖了多少钱？”

“我给村里的那些捐款，你们私吞了多少？”

贾院长脸色变了。

李宇恼羞成怒：“你少在这胡说八道！不给钱今天别想走！”

几个年轻人开始拍车顶。

“下来！”

“滚出来！”

小月吓得发抖：“师父……”

我把手机放在仪表盘上，录音键亮着红灯。

“贾院长，我现在录音。你再说一遍，要十万，是什么费用？”

李宇突然尖叫：“跟他废什么话！”

他抄起路边一块石头。

“给不给！不给砸车了！”

石头砸在后窗玻璃上。

钢化玻璃瞬间裂成了蛛网。

人群爆发出兴奋的吼叫：“砸！砸了他就给了！”

又一块石头一块接一块。

小月吓得尖叫。

我不断安抚她，眼睛盯着手机屏幕地图上一个正快速靠近的蓝点。

还有两分钟。

车门被拽得哐哐响。

“滚出来！”

“把钱交出来！”

李宇的脸贴在碎裂的车窗上，狰狞地笑：“赵睿，你完了。今天你不给钱，我就把你腿卸了！”

他冲着那些年轻人怒喊道：“砸玻璃！把他拖出来！”

铁锹一下又一下地砸向驾驶座玻璃。

第一下，裂纹。

第二下，裂纹扩散。

第三下，玻璃碎了。

李宇和院长开始协力将我往外拖。

突然，警笛声由远及近响起。

数十辆警车将众人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