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挺胸。”
徐嬷嬷用戒尺顶了顶温清婉的后背:“脊背要挺直。”
温清婉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一个多时辰了,大冬天的,额头上已经布满的汗珠。
而徐嬷嬷从一旁拿了个瓷碗放到温清婉的头顶上,让她顶着。
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身为贵女,在外的言行举止极为重要,一不小心就容易丢了将军府脸面。”
温清婉气急,原主本就是标准的千金小姐,这些礼仪凭着脑袋里的记忆她做一遍就能过。
然而这婆子却让她一个姿势站了两个小时!她笃定这婆子被林氏收买了,就是故意刁难她。
放下狠话,咬牙切齿的说道:“本小姐今日要是死在这里,你也得跟着陪葬!”
徐嬷嬷听后脸色一变,她自然知道这府中的大小姐从小体弱多病,坚持不住的时候就让她歇会儿,随即又正了正神色。
说道:“将军夫人花了大价钱请我过来教导礼仪,温大小姐要懂得感恩才是。”
温清婉真想拿碗盖到她脸上,堵住那张令人讨厌的嘴,可理智告诉她不能。
否则这婆子一出将军府,在外面少不了怎么编排她呢。
紧紧的咬了咬唇,行!她忍!
站在远处的温清语看着这一幕,心底暗爽,得意的笑了起来,这口恶气可算是出了。
到了第三天,温清婉实在忍无可忍,直接罢工。
这两天不是让她躬着下腰就是让她站的笔直,分明就是故意折磨她。
所以她今日要罢工,本小姐不干了不干了!
昂首挺胸的从徐嬷嬷面前出了院子。
徐嬷嬷看见温清婉那一身打扮,绑个马尾辫,头上素的跟清水似的,一点贵女的样子都没有,成何体统。
气就不打一处来,连忙大步追了上去。
她这回是真的气,辛辛苦苦教导了两天的规矩,结果却越来越不懂规矩,这哪是贵女能干出来的事?
接下来温宏维就看到一副这样的画面。
一向温静如雅的闺女手持长剑,有模有样的在习剑,而徐嬷嬷站在一旁,看着舞刀弄剑的温清婉惊的不敢上前。
浓眉猛的一皱:“清婉,你这是在做什么?”
温清婉听到声音回过头,看到长廊上的温宏维,放下长剑连跑带跳的到了温宏维跟前。
她一早就知道他出去了:“爹爹,你回来了。”
“慢些看着路,别摔着了。”面上很严肃,可嘴上却很关心:“你这是什么打扮啊?是首饰不喜欢了?”
眼看他就要吩咐灵儿去外面再挑些回来,温清婉赶忙制止。
嬉笑道:“不是不是,前两天习礼怪累的,婉儿想着这样打扮清爽一些。”
她其实一点也不累,只是觉得那些礼仪没有必要再花时间去学了,浪费时间。
今早跑步的时候看到全景在习剑便来了兴趣。
“噗嗤。”
突然响起一声清朗的声音响起:“温将军果然如传闻那般,爱女如命啊。”
温宏维大声笑着承认:“谁让爱妻就留下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当然要好好爱护。”
温清婉此时才注意到旁边还有别人,连忙收起脸上的嬉笑。
蓝衣男子先开口介绍起来:“我叫蓝离,是宫里的御医。”
末了还一起介绍了站在一旁浑身黑色华服的墨辞容。
“这位是容王殿下。”
温清婉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顿时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
要说蓝离的容貌是这京城数一数二的,那这位容王殿下可就无人能及。
一头墨发用金冠高高束起,眸光幽深,剑眉入鬓,五官更像是精雕玉琢出来一般。
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唯一的缺点就是……这人看上去,气场太冷了。
温清婉片刻间收回心神,行了个标准礼:“小女温清婉,见过蓝御医,见过容王殿下。”
墨辞容礼貌的朝她点了点头,可幽冷的眸子一直看着她。
感受到目光的温清婉悄悄往温宏维身后站了站。
“温小姐,蓝某曾经替你诊过脉,可还记得?”蓝离一脸熟络的问道。
温清婉轻轻地摇了摇头,根据原主的记忆,温宏维确实有去宫里请御医,可原主重病在床,压根就不知道是谁。
蓝离捂嘴咳嗽了两声,他自认为自己这张脸过目不忘,以为她会记得才这么问的,连忙转移话题掩饰尴尬。
“前些日子听闻温小姐突然起死回生,着实令蓝某好奇,不知温小姐可否让蓝某替你探一探脉?”
话是对着温清婉说的,可是眼神却看向了温宏维,似在争取他的同意,温宏维见此又转头望向温清婉。
一时间温清婉觉得有些想笑,弯了弯唇说道:“既然有人想要免费给我治病,哪有不乐意的道理?”
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吩咐丫鬟拿纱巾过来,铺到了莹白如玉的手腕上。
蓝离礼貌的说了一句:“失礼了。”
便在温清婉对面坐下开始把脉,脉搏跳动平稳有力,相比之前明显好了许多,一向带着戏谑的眼睛里浮起一抹认真。
抬眸看着眼前娇弱的女子,苍白的面庞未施粉黛,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然的笑意。
温宏维在一旁看的焦急,出声问道:“如何?”
“温将军不必过于担心,相信用不了多久,温小姐能够比现在还活蹦乱跳。” 蓝离收回手,似开玩笑般说道。
温宏维听蓝离这么说,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哪怕是哄他的,他也高兴。
而温清婉显得淡定许多,她早就有预料。
泡完药浴后她有自己探过脉,体质明显变强了很多。
探完脉后,温清婉嚷着要继续跟全景习剑,温宏维没能抵过自家宝贝女儿的撒娇。
只好将徐嬷嬷送走,吩咐全景保护好她,别伤着累着了。
与此同时,竹林后边。
温清语浑身颤抖着,透过缝隙望着前方有说有笑的一幕。
精致秀丽的面容此刻变得狰狞起来,泪水布满了满脸,眼底迸射出浓浓的妒意。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病秧子可以得到父亲无尽的偏爱!她也是他的女儿,可为什么她得不到他一点点的关心!
翠莹跟翠竹两人站在身后,一声也不敢吭,生怕被殃及到,小姐生气可是很恐怖的。
“殿下是说,被女子所救?”
安鹤楼里,传来温宏维讶异的声音:“那女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墨辞容执起一颗白玉棋子放到棋盘上,起身走到围栏边,黑色长袍将他高大的身姿拉的更加修长。
望着远处习武台上的白衣女子,如墨的眼微微眯起,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