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外探险时,一头黑熊冲了过来,为了护住白月光,女友亲手把我推到了黑熊口中。
又在唯一一辆救护车到达后,将只是擦伤的白月光先送上车。
后来我伤势恢复,开始操持婚礼,女友恼了,一巴掌扇在我脸上说我居然逼婚。
可谁说,新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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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前,替我包扎止血的医护人员一脸同情:
「大雪封山,第二辆车至少半小时才能到,你撑得住吗?」
女友范琪琪却抢先替我回答,焦躁道:
「不要管他,他命硬,不会死的!先救赵昊!」
我咽下喉头酸涩,说对。
听着耳边救护车的声音远离。
我捂着碎裂的肩膀,无力仰倒在松软的雪地里,任由鹅毛大雪盖我一身。
范琪琪说要和赵昊来林海雪原探险,我担心她受伤跟了出来。
却没想到,最终落得这样的境地。
雪花掉在我的睫毛上。
让我想起,当年范琪琪读大学时被舍友欺负,我替她主持公道,却双拳难敌四手,遍体鳞伤。
也是这样飘雪的季节,范琪琪小脸冻得通红,哭着用瘦小的身体撑住我,在雪中拖着我到校外打车。
脚步一深一浅。
三百米的路,漫长地,却像走过了一生。
她在我耳边一遍遍,哽咽道:
「江川尧,以后你能不能别让自己受伤,爱你的人会心疼。」
昏黄路灯下,我看着她的睫毛还在砸吧砸吧掉雪,心里却觉得热热的。
只有一种想法。
这辈子,就她了。
眨眨眼,无边寒冷包裹着我。
可我好像错了,错的离谱。
远处,因为人的动静和强光而被驱赶走的黑熊,又虎视眈眈盯上我,林间发出细细簌簌的响声。
与此同时,救护车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
被抬上车后,看清我的伤势,见多识广的医护人员也忍不住惊呼:
「刚才被拉走那个只是皮外伤,怎么这个血压都快掉没了!准备急救!」
我只是用尽全力,拿出终于有信号的手机,拨通了范琪琪的电话。
我想和她说,分手吧,我给你自由。
电话终于被接听,却传来赵昊得意洋洋的笑声:
「医生说我受了风寒,琪琪给我打洗脚水去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有些失神。
一直以来,我都把范琪琪当眼珠子一样疼爱,别说打洗脚水,洗碗我都从来不让她动手。
来不及多想,握着手机的手无力垂落,我陷入了昏迷。
……
七天后,我出院了,只是身体里多了几块钢板。
可范琪琪却从没给我发一个消息,全然忘记了我。
我一个人默默回家,却发现家里的布局似乎有些变了。
尤其我特意放在客厅中央的钢琴,被人推到了墙角落灰。
我掀开防尘布,一个一个琴键按着。
却发现钢琴被人故意砸坏了,琴弦绷断,已经发不出声音。
这是范琪琪大学时偷偷兼职了一年给我买的,即便品质不是很好,我也十分珍惜,从来都自己认真保养。
现在。
琴坏了,爱也没了。
良久,我终于动了,给范琪琪的母亲打去了电话。
我说:「伯母,我答应认您为义母了。」
范母惊喜无比,连声道:
「孩子你终于想通了!你妈和我是闺蜜,你父母去世后,我一直想收养你,你愿意可就太好了。」
我眼神淡漠。
如范琪琪所愿,我当她哥哥,她应该会高兴吧。
电话被挂断的瞬间,家门口忽然传来钥匙拧开门锁的响声。
一对男女说说笑笑地进屋,熟练地脱大衣挂帽子。
是范琪琪和赵昊。
范琪琪手上还拎着赵昊喜欢的小笼包,骤然看见我,她收敛唇角笑意。
为了掩饰尴尬,她手握成拳轻咳一声:
「川尧,你不是这周要打全国大赛吗?怎么不在琴房训练,反而在家啊?」
我觉得讽刺。
她难道忘了,当时为了保护她,我肩膀被黑熊拍碎,后背更是有三条深入骨髓的伤痕。
医生告诉我,别说弹钢琴,我的右臂连重物都未必能拿。
但现在,我更在意,赵昊为什么这么自然地登堂入室。
范琪琪下意识挡在赵昊面前,眼中闪过慌乱,破天荒解释道:
「我妈不让我带陌生人回家,反正你家还有空房间,给赵昊养伤正好!」
养伤?
赵昊脸上那道被树枝划破的伤口吗,如今一点都看不见了。
赵昊见我的手指放在琴键上,却得意一笑,毫无诚心地道歉。
「不好意思啊江川尧,我手粗,弹钢琴时不小心把钢琴弄坏了——」
话音未落,范琪琪就急忙补充道:
「赵昊他认错态度很诚恳的,还自己花工资给你买了电子琴补上!」
说着,范琪琪折身从杂物间找出一把落灰的幼儿电子琴。
上面还挂着黄色标签。
折扣前299元,折扣后68元。
要是以前的我,无论范琪琪给我什么,我都满心欢喜地照单全收。
可现在,我受够了她的敷衍和偏心。
我没接,只是淡淡道:
「范琪琪,把钥匙还给我,你和赵昊出去住酒店。妹妹妹夫住在哥哥家,总归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