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玉恍惚想起十八岁那年。

那时，傅霁明牵着一匹小马，红着脸委婉向她告白。

“阿玉，我们一起养它好不好？以后他老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养他的崽……”

十年过去，物是人非。

他们之间，再也回不到过去，也没了以后。

沈文玉看向这匹壮硕的白马，伸手去牵缰绳，斜刺里一只手先一步扯住。

宋如芸扯住缰绳，斜睨了眼沈文玉，眉眼间都是挑衅的神色。

“这马是霁明送我的生日礼物，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碰的！”

沈文玉不想跟她过多纠缠，转身就走。

宋如芸眼神扫过她平坦的腹部，勾了勾唇。

“沈文玉，你也怀孕了，对吧？你猜谁能为傅霁明生下孩子？”

沈文玉下意识护着腹部后退，神情戒备地看着她。

“你想干什么？”

沈文玉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意，手松开缰绳后，指尖夹的细针猛地重重划过马背。

高昂嘶鸣声倏然响起，惊马高抬前蹄，甩尾跑了起来。

沈文玉瞳孔一震，踉跄着后退，后背却已经抵上了栅栏。

失控的马并未直冲她而去，转而高抬后蹄狠狠踹向一旁的宋如芸。

“啊！”宋如芸被马撞到地上痛苦***。

眼看马蹄就要踩在宋如芸隆起的腹部上，沈文玉面色一变，上前用力扯住缰绳。

惊马稳住了，她却被马带得踉跄了一下，狠狠撞在栅栏上。

沈文玉疼得弯了腰，手覆在隐隐作痛的腹部上，忽然听到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她抬眸，就见傅霁明径直朝她奔来，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慌张和惊惧。

“霁明！”宋如芸一声哭嚎。

傅霁明脚步顿了下，转头跑到宋如芸身边。

宋如芸依偎在傅霁明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霁明，姐姐说我没资格为你生孩子，要害死我肚子里的孩子……”

傅霁明目光沉沉地看着沈文玉，冷声开口。

“沈文玉，要是阿芸有什么事，我绝不放过你！”

明明暖阳照在身上，沈文玉却觉得寒意直达四肢百骸。

腹部一阵剧痛，疼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想要开口解释。

却见傅霁明抱着宋如芸离去，头也不回地消失在视线里。

沈文玉醒来时，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

主治医生顾清濯将检查单放在床头柜上，看着她苍白的脸，眼中满是不忍。

“傅太太，孩子已经不在了……不过，你患了渐冻症，留着孩子本就危险，你看开点……”

沈文玉心口像是被人生生挖了一块，眼底瞬间被泪水充斥。

她抬手缓缓覆在腹部，许久，才低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