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意欢死死捂着嘴。
若不是怕扇自己耳光会扇出声响,她这会儿已经给自己狠狠几耳光。
她觉得自己是真该死啊!
上辈子,她爱了多年的竹马往死里折磨她。
这辈子,口口声声说爱她如命的天降,看着她变瞎。
她该死就该死在,重活一世还把幸福的可能寄托在男人身上。
所以连怜悯给她重生机会的上天都看不下去。
这一定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她认!
沈意欢悄无声息往卧室走,既然他们那么想帮江曼雯出气,那么她成全他们。
次日,日上三竿。
沈意欢还没有起床。
祁明澈把做好的早餐摆好盘,看了几次卧室方向后,终于走过去推开了她的房门。
他的语气如同往常一般带着关心:“欢欢,还没睡醒吗?”
就见沈意欢双目红肿,双眼空洞,呆坐在床上。
她两眼毫无聚焦力,扭头望向他所在方向:“阿澈,不是还没天亮吗?我眼前都是黑的,灯也不亮了,我找不到手机……”
说着,她睁着眼睛胡乱摸索起来。
祁明澈怔忡在原地,看了沈意欢很久,突然无声地笑了。
硫酸粉发挥了作用。
他不急不慢朝她走去,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紧张:“欢欢,你说什么胡话呢?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天亮了!”
“那为什么我看不见了……”
沈意欢看着他脸上报复成功的笑,故意装作崩溃的姿态。
挥舞的双手胡乱地、狠狠地往祁明澈脸上招呼,啪、啪地声音不绝于耳。
“可是我看不见了,阿澈,怎么办?我是不是瞎了!?”
祁明澈脸颊火辣辣的疼,冷眼淬着毒看着她的慌张,虚扶了下她的肩膀。
“不会的,我马上叫医生过来,你别怕,你先好好在这里待着。”
说完,他便转身揉着脸离开。
当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门口,沈意欢抬起手,面无表情揩掉眼角的泪。
真是场酣畅淋漓的戏。
祁明澈,我要怎么跟你说你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呢?
昨晚祁明澈走后,她就连夜去了眼科医院,及时清洗了双眼,敷过了修复药。
医生都为她庆幸:“幸好你来得及时,你眼里的硫酸粉极细腻但浓度不低,你再拖久些,恐怕无法复明了。”
祁明澈绝不会料到她已经复明了吧。
祁明澈还是请来了家庭医生,当着沈意欢的面把戏做到底。
明明角膜受硫酸粉腐蚀严重,却只说是精神压力造成的暂时性失明。
“夫人的眼睛不用用药,会自愈的。”
沈意欢心中冷笑,自愈?是会彻底成为一个瞎子吧?
祁明澈却用虚惊一场地语气抱住她。
“意欢,你没事就太好了。”
沈意欢双眼没有聚焦,学盲人模样用肢体回应,一抬手又不小心地肘击了祁明澈小腹。
听到痛闷声,她苦涩笑笑,看着别处问祁明澈:“我真的会没事吗?”
祁明澈吃痛却强忍,搂着她一声不吭让痛意过去。
半晌,他缓过来后,用认真的语气说敷衍的话。
“你相信医生,先好好休息,等眼睛好了我们就去领证。”
沈意欢软软地靠在他怀中,没有说话。
祁明澈没注意到,她空洞的目光就落在他的手机上,一览无余他和江曼雯聊天内容。
江曼雯说:【明澈哥哥,我角膜水肿已经好了,你送我的婚纱好珍贵,我很喜欢,谢谢你。】
祁明澈生怕慢了,极快地在编辑框里写下回复——
【还不够,我必须让沈意欢向你下跪认错,这事才算完。】
沈意欢握紧拳心,控制自己不让拳头砸下去。
祁明澈,我也很想知道,你要如何让我给江曼雯下跪认错。
毕竟,我跪过的人都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