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族五百年受一次雷刑,众妖能躲就躲,但是妖王不能,必须以己之身生受雷刑以示威望。
狐天生害怕打雷,更何况这是天雷,头顶上浓云滚滚,我紧紧握着拳头,尖锐的指甲刺破了掌心的肉。
今日我正好满一千岁。
天雷劈下时有如万钧之力,乍一承受就感到五脏都在震颤,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等十道天雷受完,我已经站不起来了,脚下土地被我的血染透,身上疼的止不住的颤抖。
我的功力去了大半,没有百年怕是养不回来。
山的那一边也有妖王在行天劫,那是雪族的王,朝澜最近和他关系亲密,听说为了讨好雪王不惜拿出了自己的贴身法器金刚罩。
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闻笙!”
耳边竟然传来朝澜的声音。
“王正在调息,请二太子留步!”
长老们拦住了他。
“你怎么不跟我说今天你也在行天劫,不是说还早吗!”
朝澜面带急色,一副关怀备至的样子。
就是这副样子,耍的我一颗心失了魂。
他拿起袖子擦去我嘴边的血迹,不断擦去又不断有新的冒出来,深蓝色的衣袖很快被染成一片暗色,他皱着眉头只是喃喃道:“怎么不跟我说……”
“二太子,戏演够了吗?”我一把拂开他,牵扯住了伤口,带着撕裂的痛。
朝澜怔怔的看着我,里面有我看不懂的深邃。
我同样平静的注视着他,与看一个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
他不知所措的看向你:“什么演戏?闻笙,你……”
“王,请您即刻回府修养!”
长老们在一旁催促。
我拄着断剑站起来,冷冷的说:“多谢二太子关心。”
脚下是黑的土,红的血,我一步步的往回走,再不看那个人一眼。
“闻笙,在你心里,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身后的朝澜沉声问道。
我顿住脚步,没有回头:“二太子予我所需,我予二太子所需,不对吗?”
他猛然抓住我的手将我转了过去,“不对,我要的不是这些,我要你的心!”
我看着他平静的说:“二太子何曾给过我真心?”
他低头看着我的断剑,说:“如果……我说我是真心的呢?”
我默默转身。
“如果我说……我对其他人皆是逢场作戏,唯有对你是真心的呢?”
“二太子,该结束了。”
“你不信?”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他:“那一日,我在屏风之后……”
只一句,朝澜猛然震在原地。
我知道,他已经知道我所指的那一日是何时。
那天我躲在屏风后,听到虎王问他。
“朝澜,都一百年了,你对闻笙可有半点真心?”
“哈哈哈!”朝澜的扇子摇的更欢,“真心?你与我相识数百年,可曾见我对谁用过真心?”
“一只狐,一时兴起而已!”
朝澜说完这句话就走了出去,没有看见屏风后面的我,也没有看到我深入掌心的血迹。
“那天,你在故意试探我?”
我被人扶着回去,身后只剩下朝澜如雕塑般站在原地。
这一次,我会牢牢抓紧这个人,直到灰飞烟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