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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阵错愕,我注射的明明是胰岛素,怎么会变成了水?
等我反应过来想追问时,护士已经走远了。
我缓缓爬起来,想去上个厕所,却听见外面有争吵声。
「是谁把药换成了水?」
陆安然颤声道:
「是我,夜凛,我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而已。」
萧夜凛的怒声传来:
「胡闹!这会出人命的。」
其他人开口相劝:
「安然也不是故意的,她这么做也是想帮你尽快完成报复计划。」
「是啊,看在她曾经为你捐肾的份上,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
我一愣。
三年前,萧夜凛生病,我为他捐肾,这才诱发了遗传糖尿病,自此痛不欲生。
陆安然也为萧夜凛捐过肾?
难道萧夜凛的两个肾都出了问题?
不等我细想,屋外的萧夜凛轻叹一声:
「陆安然,你前途无量,不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毁掉自己的前途,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我惨然一笑,泪水差点落下来。
先前他为了我呵斥陆安然。
我竟还以为,他对我起码还有一丝丝怜悯。
可原来……他不是担心我的安危,而只是怕陆安然出事。
我木然地回到病床上躺着,没多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
是姑姑打来的电话:
「宁宁,你真的不来姑姑这,接受更好的治疗吗?」
得知我生病后,在国外定居的姑姑再三要求我去她那治疗。
但我放不下同样生病的萧夜凛,一次次的婉拒,想留下来照顾他。
可如今我才知,我双手奉上的真心,早就被他当做垃圾狠狠践踏。
既然如此,我也不要他了。
我擦干了眼泪:
「姑姑,我去你那。」
姑姑开心不已:
「你那个男朋友呢?要不要一起带来,他的病也很罕见。」
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我的心脏犹如被挖走了一块,痛到几乎窒息。
我很想告诉姑姑。
那个男人就是骗子。
他假装生病,折磨了我整整三年,将我从一个阳光开朗的少女,折磨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但我不愿让姑姑担心,只淡淡道:
「分手了。」
不等姑姑多问,我挂断电话。
忽然我觉得脖子一凉,抬头看去,就见萧夜凛推门而入,怒视着我:
「分手?你和谁分手了?」
他周身气温低的可怕,仿佛下一秒就要爆发。
我望向跟在他身后的陆安然,疏远道:
「萧先生,你的女朋友在那里,而我和谁分手,都跟你没有关系。」
我叫的是萧先生,而不是称呼他为夜凛。
萧夜凛闻言神情一滞,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张。
很快,他想起来还在演戏,顿时软了语气,哽咽道歉:
「宁宁对不起啊,我只是生病了,才错把安然当做了你,还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
「项链我已经要回来,我绝对不会再弄丢了。」
「我一定积极治疗,求你不要放弃我,没有你我会死的。」
他眼尾泛红地看着我。
以往每次,看到他这委屈悲愤的样子,我都信了他的谎话。
认为他是生病了才如此。
所以一次次原谅他,安抚他,还幻想着陪他抗击病魔,重归旧好。
直到现在,我才彻底明白。
他的苦苦挽留不是因为离不开我,而是为了安抚住我,好报复我99次,送给陆安然一个完美的礼物。
我张了张嘴,有很多委屈和质问想说,可最后还是轻轻的「嗯」了声。
马上就要走了,我不想再横生事端。
见我反应平平,萧夜凛也有些意外,不过他没多想,继续追问道:
「你先前说的分手了,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