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头皮都要炸了,吓得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凡哥,不就是看见死人吗,你怎么吓成这样?”周雪被我带得一块摔了下去,不满地抱怨道。
“他动了……”我惊魂未定地朝担架指去,一转头自己却愣住了。
担架上的张大头面向天空,面无表情。
眼花了?
我揉了揉眼睛,张大头还是那样,紧接着警察把白布盖上,抬着张大头走了。
“哟,陆家小子这是又犯病了吧?”
“就是,整天一惊一乍,神神经经的……”
人群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我感觉脸上一阵滚烫,低下头想要马上离开。
“你居然还没死?”
我正要转身,听见一个清冷的女声,抬起头撞上了黑衣美女的目光。
她的眼神中带着些意外,好看的嘴角还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靠,什么意思?
难道我应该死了吗?
我正想问她来着,她转头随着警车一起离开了。
许多男性围观群众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恋恋不舍,因为黑衣美女对我那一笑,他们看我的异样目光变成了羡慕嫉妒恨。
“凡哥,你认识那个大美女吗?她跟你说什么了?”周雪好奇地问。
“之前来过店里买东西。”我随便敷衍了一句。
“看你这样子,也被她给迷住了吧?”周雪嘟着嘴,有些不满的样子。
我摇摇头,没心思跟周雪解释,满脑子都是黑衣美女那句你居然还没死,感觉又气又好笑,好像我活着她很意外一样。
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认识王老头?怎么一会和张素梅在一起,一会又和警察在一起?
买命钱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疑惑间,张素梅在那群狐朋狗友的簇拥下走到了门口,妆容已经整理过了,恢复了那副艳丽精明的模样,她下巴翘得老高,用锐利的目光环视了周围的人一眼。
眼光瞟过我的时候,我莫名心虚地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好在她并未把我放在眼里,而是对着四周的围观群众高声说了一句话。
“我弟弟和大伯的死有蹊跷,我找了警察重新来验尸,做了亏心事的人一个也别想跑,等我查出来非拔了你们的皮不可!”
这话一出,四周一片哗然,人群里简直炸开了锅。
“张大头不是打麻将输钱气死的吗?张老三也是喝酒死的啊,怎么又有蹊跷了?”
“张家这些年没干什么好事,得罪的人不少,说不定是张家什么仇人干的……”
“张家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死了两个人,靠山也倒了……”
人群接下来的议论我听不下去了,我的心一直砰砰直跳。
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却很清楚,张家两个人的死不是因为有人报复,而是因为拿了不该拿的钱。
正如黑衣美女所说,那一万块钱真是买命钱!
张家要是知道这一点,肯定会找我的麻烦,毕竟那钱是在我家门口捡的。
想到张素梅刚才那要吃人一样的眼神,我忍不住打个寒颤,心中惴惴难安。
不过张大头又不是我杀的,就算验尸出来是他杀也跟我没关系,他们又不知道他捡钱的事,应该查不到我头上吧?
张素梅说完那句话,一直环视议论纷纷的众人,像在观察什么。
虽然我什么也没做,但还是没由来的紧张,感觉在这里待不住了,我借口去吃饭,拉着周雪离开。
“小雪,你去哪里?”还没走两步,后面传来愤怒的声音。
我与周雪对视一眼,心道不妙,那声音是她的老爸周叔的。
“爸,我出去吃个饭。”周雪转头朝周叔嘻嘻笑着。
“要吃饭回家吃,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成天跟这个扫把星混在一起。”周叔拉着周雪就走,临走还不忘瞪我一眼。
周雪转头对我无奈地吐了吐舌头。
大餐是吃不成了,正好我也没心情出去吃,回家煮了一碗方便面填肚子。
一下午在惶惶不安中度过,不知不觉间,天已经黑了。
挂上铜风铃,锁好门,我回到二楼。
空荡荡的房间让我感到很不安,我习惯性地打开电视,但怎么都看不进去,一会担心验尸的结果,一会担心张大头今晚还会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半夜12点,楼下的卷帘门又嘭嘭的响了起来。
我一惊,先是一阵害怕,而后一股愤怒涌上心头。
麻蛋,还敲上瘾了不是!
一连两天被张大头骚扰,我再害怕,也觉得受够了。
在家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什么有用的武器,我就在厨房找了一把菜刀拿在手里。
“麻蛋,你们张家人做鬼都这么过分,老子今天跟你拼了!”我一边骂着给自己壮胆,一边下楼,一鼓作气拉开了卷帘门。
卷帘门刚一开,铜风铃便叮叮咚咚的响起来。
门外赫然站着两道人影。
怎么还多了一个?
定睛一看,一个是张大头,另外一个,那身材那模样,分明就是今天才死的张庆元啊!
我头发都竖起来了,惊恐地把菜刀横在胸前,哆嗦着往里退了退。
“你,你们想干什么?”
两张惨白的脸上狰狞可怖,没有一点血色的嘴唇机械性地一开一合,凄厉朝我大喊——
“陆一凡,还我命来!”
“妈呀,救命啊!”
我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点勇气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我一把将菜刀扔了出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下卷帘门,屁滚尿流地爬上楼,躲进被子里。
有张大头一个就够了,现在还多了一个张庆元!
我想打电话求助,慌里慌张找到手机,却翻遍通讯录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帮忙的人。
叫邻居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他们一定又会把我当做怪胎。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现在真的后悔没有听王老头的话,要是那天晚上没有因为一千块钱的诱惑而出门,就不会出现这一系列倒霉的事情。
我该怎么办啊?
难道又只能躲在被窝里等天亮吗?
楼下的卷帘门嘭嘭响个不停,像催命的魔音一般,我的脑子都要爆掉了。
敲敲敲!麻蛋,为什么要一直敲门?
不,等等!
我忽然想到了一点不对劲,这个想法让我的心突突跳起来,如果我这个想法正确的话,那么我暂时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