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身体接触,陆亦初心脏跳漏了一拍。
垂着头,内心挣扎了几秒,她终究还是自己解开安全带,慢慢下了车。
砰!车门在她眼前倏地关闭,绝尘而去。
陆亦初呆呆看着汽车尾灯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缓缓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近些天来,晁牧泽一直没有回家,陆亦初有些坐卧不宁。
那天他离去时,脸上的神情太过柔和,让她隐隐有些不安。
清晨,陆亦初洗漱完毕下楼去餐厅,却在路过书房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奇怪的女音,让她生生顿住了脚步。
“牧泽,别……这是在你家呢……”
这熟悉娇嗲的声音,即使化成灰她也认识!
陆亦初握住门把,浑身不能控制地发起抖来,筛糠似的。
陆锦时……她回来了!
三年了,她终究还是回来了!
果然,少倾,晁牧泽慵懒又带着宠溺的声音低醇响起,满不在乎道,“那又如何?我家就是你家。”
陆锦时咯咯娇笑起来,羞涩而满足,窝在男人怀里,“牧泽,你真好……嗯……你轻点……”
暧昧的呻吟犹如跗骨之蛆,陆亦初死死咬着嘴唇,感觉血腥味一点一点浸透到咽喉。
原来那天他真的是去接陆锦时……不仅如此,还堂而皇之地把她带回了晁家!
胸腔里聚着一团怒气,她脑子发热,手不知怎么的往下一压——
门开了。
书房里光线明亮,晁牧泽坐在办公桌前实木的椅子上,而他膝盖上,坐着娇艳动人的陆锦时。两人正如胶似漆地抱在一起,额头贴着额头,姿势分外亲密。
听到开门的声音,陆锦时急忙弹了起来,却不知怎的又痛苦地蹲下了身子,捂住脚踝。
“唔!好痛!”
晁牧泽反应很快,急忙把人捞进怀里,长指一伸,已经压住了她的小腿,有些嗔怒,“你怕什么?医生说了你不许走动!”
陆锦时闪着泪光,挣扎着从男人怀里撑起来,“妹妹,你不要误会我们——”
梨花带雨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不必跟她解释。”晁牧泽将她抱起,轻放在一边的沙发上,转头睨了一眼陆亦初,眸光冰冷至死。
陆亦初用力抓着门把,稳住身形,才没有滑坐在地上。
她唇色尽失,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得体的微笑,视线定格在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现在这情形,还有什么值得误会的地方?”
对陆锦时,她实在态度好不起来。
既然三年前她选择追随那个英国贵族而放弃了晁牧泽,那现在还回来做什么!
听到她这话,陆锦时更加慌乱了,神色如同小鹿般怯怯的,睫毛纤长,紧张地颤动,“妹妹,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前几天在机场出了车祸,所以才请牧泽来帮忙……”
陆亦初脸上掠过一丝讥诮,“怎么,姐姐这次回国,没有带上艾伦?”
陆锦时小脸一白,细瘦的指尖抓紧了晁牧泽的衣襟,满面委屈,“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陆亦初深吸一口气,正打算开口,却被一个燃烧着怒火的声音打断。
“够了!”
晁牧泽声线里饱含着戾气,煞气凛然地将陆锦时护在怀里,“你也配这样和锦时说话?滚出去!”
一字一句,仿如钢刀,准确无误地插进她的心脏,鲜血淋漓。
陆亦初拢在袖子里的拳头紧握又松开,最终屏气凝神,木无表情地朝门外走去。
陆锦时伏在男人胸口,漂亮的眼尾挑起得逞的笑意,声音柔弱至极,“牧泽……好痛……”
陆亦初死死抑制住转头将陆锦时所作所为全盘托出的冲动,因为她知道,这样只能让晁牧泽更加厌恶她而已。
“站住。”
带着贵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使唤佣人一般,让陆亦初脚步一顿。
“去储物间把医药箱拎过来——我要亲自给锦时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