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一枚边缘发黑的铜钱塞进我手里,语气平淡:「你身上有死人气,也有活人运。再送三单,你就彻底成了它的『信使』。」
她的目光落在我手腕内侧那块小小的胎记上,笑了笑:「入殓师?难怪它会选你。你要记住,这座城市的『单』,不是送给人的,是给它吃的。」
「它?」我握紧了那枚冰凉的铜钱,喉咙发干。
苏静语摇了摇头,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留下一个更让我毛骨悚然的预言:「别问,等你什么时候收到一张寄给你自己的墓地订单,你就全明白了。」
她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我低头看着那枚冰凉的铜钱,又想起那张烧焦的订单。
湿身女孩,沉湖的公交车,空了的饭盒。
苏静语说「它」要吃了这单,可我看到的,只是一个没能吃上饭的孤单魂魄。
我攥紧了手机,上面还残留着焚化炉的余温。
不管「它」是什么,这一单,我必须亲自去送。4我拧动车把,电动车的灯光划破黑暗,径直朝导航上的地址骑去——那是早就废弃的 7 路公交终点站。
雨刚停,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味。
几盏昏黄的路灯根本无法照亮这个角落,一排排报废的公交车宛如生锈的巨兽,静静地趴在黑暗中。
水洼倒映着惨白的月光,让这里更像是恐怖片的拍摄现场。
我深吸一口气,从外卖箱里拿出那份烧焦订单上的餐食,小心翼翼地放在锈迹斑斑的站台长椅上。
我往后退了几步,盯着手机上的倒计时。
三分钟一到,周围的空气陡然变冷,仿佛凭空开启了一台大功率空调。
一个身着蓝白校服的女孩,在长椅前缓缓浮现。
她嘴唇发紫,头发上的水珠不断滴落,湿透的校服紧紧贴在身上。
她伸出僵硬的手,颤抖着去够那个饭盒。
她抬起头,空洞的双眼望向我:「你不是张哥。」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就听到远处废弃的跨湖大桥下,传来一阵微弱的女孩哭声,时有时无。
这时,我的手机嗡嗡作响,屏幕上亮起一行小字:「阴德加 1,知著加深。」
刹那间,无数画面涌入我的脑海。
那天同样是一个暴雨夜,一辆 7 路公交车失控打滑,径直冲破护栏,坠入冰冷的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