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殡仪馆的电话。

“沈女士，受害人的尸体已经整形，上午可以做最后瞻仰告别，之后会火化。”

“给裴先生打电话，他说让找您，您这边还要来看看吗？”

我逼着自己清醒，

“谢谢您，我会去。”

我给裴晏青打电话，告诉他这件事。

并让他带上裴莹，毕竟公婆养了她二十几年。

裴晏青声音里透着脱力的嘶哑，厌烦的语气刺穿我耳膜。

“碎的像猪肉一样有什么可看的？”

“你还让阿莹也去，你爸妈跟阿莹有什么关系？你是想阿莹做噩梦吗？”

我忍无可忍，在他又要挂断电话之前嘶声怒吼：

“裴晏青，你就是个混蛋！死的是你爸妈，你不来看最后一眼可别后悔！”

电话那端沉默两秒钟，裴莹尖细的声音响起。

“沈思宁，你怎么这么恶毒？为了让晏青哥哥去看你死鬼爸妈，竟然咒我爸妈死，你还是人吗？”

我都气笑了。

“我再不是人，也比你们这对狗男女强！”

“裴莹，你没资格说我，是你害死爸妈的，你就是杀人凶手！”

裴莹明显一噎，裴晏青夺过手机，大声怒吼：

“沈思宁，你简直不可理喻！”

“你死鬼爸妈你愿意看你自己去，我是不会跟你去的，别再给我打电话！”

电话被狠狠挂断，我保持接电话的姿势半晌未动。

眼角有湿滑的液体滑落，我真的尽力了。

一个人赶到殡仪馆，看着冰棺里缝的像破布娃娃的公婆，我忍不住痛哭出声。

“爸、妈，我没本事，没能叫晏青来见你们最后一面，他不是不孝，只是不相信你们死了。”

我捧着骨灰盒回了家，摆在了大厅的柜子上。

下面压着死亡证明和骨灰DNA检测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