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时隔三年,再一次踏入这个家。
我原以为我应当会情绪翻涌,可此刻我的心里却生不起半分的波涛。
好好地一场宴会就这样被毁掉了,也不知道那些因此受到惊吓的那群总裁贵妇们,会不会再次提起对叶家的那个称呼。
乡下土鳖暴发户。
真是好笑。
我悠哉的环顾着四周,离开这里三年,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只是大厅正中央原先挂着我和妈妈还有叶百川的全家福,变成了叶百川和白巧兰母女。
照片上,三个人其乐融融相拥在一起,叶青青坐在两人中间,像极了被宠爱长大的小公主笑得灿烂且阳光。
真是碍眼。
我脸上的笑意慢慢落了下来,手上的手术刀猛地朝着那张照片甩了出去,稳稳的插在了那张照片的正中间。
白巧兰母女进来时,自瞧见一抹银光从她二人面前一晃而过,随后只听见刀尖没入木头沉闷的声音。
两人随着拿到银光没入的地方看去,脸上顿时毫无血色。
那手术刀插中的地方,正好是叶青青的心脏处。
叶青青身形虚晃,再次不禁吓般捂着脑袋跪倒在地上不停地大声尖叫。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故意害死你妈妈的。”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
叶青青跪在地上,朝着我痛哭流涕,不住的磕头。
我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神情里愉悦。
白玉兰憎恨的瞪着我,连忙去安抚叶青青,可叶青青就像是发了癫一般任凭她如何安抚也无动于衷。
白玉兰没有办法,只能让人给叶青青打了一针镇定剂,将人拖回了房间。
我垂了下眼眸,嘴角的愉悦化成了一抹冷笑。
只是这样,就已经受不了了。
也不知道接下来,她能扛多久。
如果叶青青午夜梦回,梦醒时分时,看见我拿着刀坐在她的床头,会不会比刚刚更惊恐,更崩溃呢!
还真是让人期待。
想到这儿,我有些等不及了。
于是,在半夜整个叶宅都陷入一片沉寂之时,我手里握着一把刀走进了叶青青的房间。
为了担心叶青青吵到别人,我还贴心的反锁了房门。
我坐在叶青青的床边,用刀身隔空比划着她的脸。
冰凉的刀尖抵债她喉咙的那一刻,叶青青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可那朦胧的随意,几乎是在看见我的的一瞬间立刻变得消失无踪,那张苍白到极致的脸上仅剩下骇人的恐惧。
她下意识向着后面躲去将自己缩成了一团,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泪止不住的下。
她的脸上,左眼上那道恐怖的伤疤显然暴露了出来,似乎感受到了我嘲讽般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眼睛处,叶青青慌忙的用头发遮住了眼睛。
可我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叶青青退无可退,锋利的刀尖抵住了她的喉咙,我伸手剥开了她左眼前凌乱的头发,对她笑道:
“疼吗?”
叶青青颤抖着,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摇头。
我接着道:“之前捅你那三刀,分别在什么地方来着?”
“我想想,好像在这儿——”
刀尖缓缓向下,轻易地便划破了叶青青身上的衣服,露出肩膀出那道贯穿般的刀疤。
“第二刀在这儿——”
刀尖停在了她的肋骨处,叶青青猛然一颤,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看起来呼吸极其不顺。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错了,我当初不是故意给你杯子里下药的。”
“我就是看不惯尧哥喜欢你,我只想让你犯病当众出丑,我没想过会把你逼疯!”
叶青青几乎是毫不犹豫将当初逼疯我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初,她让周尧将一杯下了药的酒骗着让我喝了下去,那杯酒里被下了能够让人精神失常,产生幻觉的药物。
我在喝下那杯酒后没过多久,便在众人都围着叶青青其乐融融切蛋糕的时候,被那药诱使着犯病,产生了极强的幻觉。
叶青青应当全然没有想到,她原本只是想要让我出糗,却自食了恶果。
我朝着她笑了笑:“你想知道,我当时产生幻觉的那一刻,都看到了些什么吗?”
“你和你妈妈给我下了这么长时间的药,那不是我第一次产生幻觉。”
为了将我彻底逼成神经病,白巧兰没少在我的食物里动手脚,我的饮食里,水里,都被掺进叶青青给我下的那种药。
我的确神经和思想出现了问题,长时间出现幻觉看见幻想,可却没有哪一次真的发过疯。
“你,你看见了什么?”
叶青青应当也很好奇,躲闪着我的视线朝我试探般开口问道。
“我看到了你,很多个你。”
“我看到了你把我妈推下了楼梯害她摔断了腿,看见你给她的水里下药,让她神经错乱。”
“我看见你骗她,把她带到了医院的天台上,我看见你教唆她让她带着我一起去死。”
“我看见你故意拧开了天台栏杆的螺丝,我看见你故意在警察面前说谎,并且告诉所有人,是我杀死了我妈!”
我的一双眼睛,如同蛇吐信子一般死死的盯着眼神闪躲惊慌的叶青青。
她捂着耳朵,拼命地摇晃着脑袋,企图将我说的一切全都隔绝在耳后。
可我偏不让她如愿。
没有人知道,亲眼看见自己的妈妈,从自己面前坠落死亡的那一刻我有多么痛苦。
我等这一天,太久了!
我扒开她的手双手死死的禁锢着她的脑袋,如同上帝审判亚当夏娃的罪行那般,一字一顿道:
“你躲在远处看,应该看的不真切吧。”
“我来告诉你,我亲眼看见我妈撞到了栏杆从楼下摔落下去,她就像是一只没有了翅膀的蝴蝶,在空中飘落着,是那么绝望那么凄美。”
“落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因为力的作用从地上弹起,脑袋磕在地上当即就没了命。”
“血慢慢从她脑袋后面渗了出来,白色的脑浆很快混着红色的血流了一地,她就一直睁大着眼睛死死的看着天上,她在看着我。”
“你猜,她是不是也在看你?”
我慢慢朝她逼近,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继续道:
“她这一辈子够苦得了,没有爱情也没有亲情,你说这都是谁害的?”
“她一个人在下面多孤单啊,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你帮我下去,告诉她,我很快就会帮她报仇,我会送人下去陪她。”
“我现在,就送你下去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