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我曾如此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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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江随自杀未遂恢复后的一个星期,沈知梨成功申请到了守岛人的资格。

她把离婚协议书藏在身后,想要让男人签字。她想了最好的措辞,

却在和江随眼神对视时愣住了。他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清澈。

他见到沈知梨竟然很开心:“梨梨!这里是哪?”“见到你真高兴!

”他想张开双手揽女人入怀,却被沈知梨轻轻侧身躲开。她语气冷淡:“别碰我。

”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受伤:“怎么了?梨梨,你不喜欢我了吗?

”沈知梨看着眼前28岁的男人,本该冰冷锐利的目光此刻却像个无措的少年,

她以为是江随耍他的把戏,轻声道:“江随,别闹了。

”谁知男人却强硬拉过沈知梨紧紧抱在怀里,语气坚定:“我没有在闹!

”“你昨天才答应我的!你最喜欢的人是我!”昨天...?他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沈知梨忍无可忍,狠狠推开他:“江随,你到底是装疯还是有病?

现在来跟我说什么最喜欢我...”她感到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你当我是什么?

!”本以为江随会向往常一样发脾气,和她大吵一架,可面前的男人却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过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没有...”下一秒,

沈知梨竟眼睁睁看江随像孩子一样红了眼眶:“我最喜欢梨梨,

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这种感觉,

所有话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口。那种怪异的感觉,就像面前站着的不是江随,

是十年前18岁的他。是那个最喜欢叫自己梨梨,眉眼永远温柔的少年。真是疯了。

“你...全都不记得了吗?”“我不知道梨梨在说什么...”他的眼神茫然又可怜,

竟然让沈知梨把到嘴边的离婚咽了回去。

她不由自主回想起医生的话:“病人大概半个月前检查出癌症,本来只剩三个月寿命,

可在一个星期前,后续复查的结果却是癌细胞的分布在慢慢减少,

直至出院那天竟然完全消失。”“这种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这在医学上是非常罕见的。”沈知梨当时心灰意冷之余只觉得江随好命,可看到今天的一切,

她第一次感到无比迷茫:江随,到底怎么了?“梨梨,梨梨?”他伸出手在女人面前晃了晃,

笑容温柔:“明天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怎么样?你不是说最想去游乐园吗?

”沈知梨脑子很乱,为了应付江随,她只好胡乱答应道:“嗯,好。

”他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上次**哥赚了很多钱,哥带你去玩!

”她带着满腹疑问心神不宁地离开了那里。沈知梨上一秒刚刚离开,

江随的眼神在短暂的空洞间瞬间恢复回来。他困惑地打量自己的身体,

心里好像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有谁突然住进来了一样。但想到自己的身体竟能起死回生,

逆天转命,江随只觉得庆幸而后怕。当时的他做好了后事的所有交待,

却在几乎窒息而亡的最后一秒被沈知梨救回。醒来之后,

本来万念俱灰的江随却意外得知自己体内的癌细胞正在慢慢消失,这让他不禁欣喜若狂。

可沈知梨不仅毫无喜悦,反而还拿那份遗嘱对着自己兴师问罪。男人想起来就心烦。

“名下的所有股份和资产90%由林茵与其子继承??”她的眼泪在空中飞舞,

纷飞的白纸砸到男人手背上,划出一道口子。“难道我陪了你十年,连她的两年都比不上吗?

!”“沈知梨,你就不能懂事点?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要是我真出事了,谁给她们依靠?

”“那我呢?!”她的声音带着嘶哑的哭腔,几乎要把江随的耳膜喊破:“你有没有想过我?

?”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声音冷得像未融的坚冰:“别吵了。”“如你所愿,

我也没有死成,这份遗嘱作废,江太的位置还是你坐,行了吗?”“再说了,你又没有孩子,

难道你跟着我就是为了图这点股份吗?”他的话像锋利的尖刀一样,

在女人破败不堪的心脏上狠狠插了一刀。“沈知梨,是你说跟着我什么都不图的。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可没要求过你。”她气到浑身发抖,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半晌,女人松了力气,一点点将眼泪擦干:“好。”江随这才微微赏她一点笑容:“好了,

过几天给你带礼物”。“不用了。”她轻轻带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男人端起旁边煮好的粥,浅尝一口却又皱眉放下:粥放太久,已经凉了。2她关上房间门后,

明明想要努力冷静下来,可心中的疑问却越来越多。江随刚刚的情况根本就不像他,

他已经很久没有叫她梨梨,也很久没有对自己那么温柔笑过了。

更不用说还要带自己去什么游乐园。如果这一切都是演技,那江随的演技要有多高超?

明明想要置之不理,可是想到他真挚的眼神,和兴奋的邀请,

她内心中还是有一丝期望:万一呢?理性和感情在沈知梨心中挣扎。她想了很久,

整整一夜未眠。第二天,沈知梨还是带上了那份离婚协议。

下楼的时候却发现江随早就出发了。沈知梨以为男人在游乐园门口等她,

可等女人到了游乐园,却看到了令她手脚冰凉的一幕:只见江随左手抱着孩子,

右手牵着一个身姿曼妙的年轻女孩。那女孩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男人眼底的柔情几乎要溢出来。孩子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一声脆生生的“爸爸”让他们俩乐开了花。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好像她才是第三者。为什么?

她努力忍住落泪的冲动,拦到江随的面前:“这就是你邀请我来的目的?”她还想说什么,

却被男人眼底的冰冷和漠然深深刺痛:“我什么时候请过你来?”“沈知梨,

要是没钱去精神科挂号可以跟我说,别在这丢人现眼。”“江随哥哥,沈**没有孩子,

羡慕也正常啦。”一旁的林茵牵着男孩的手,

脸上的笑容十分无辜:“沈**如果想要加入的话,可能需要问问江随哥哥的意见哦。

”“不过我也不介意你来当保姆呢。”旁边的小男孩一听就不高兴,

上来踢了沈知梨两脚:“坏!坏!”“不要!坏!”她捂嘴笑笑,

目光中的得意怎么也藏不住。林茵抱起灿灿,嗔怒地刮了刮他的鼻子:“小宝,

不可以这样对阿姨说话哦~”“老妖婆!丑八怪!

”沈知梨面无表情地从包里带出来一份文件:“签字吧。”“这是...”还没等她说完,

男人就不耐烦地抢过协议,草草签了字。文件夹和笔随手砸在地上,

像沈知梨被随意丢弃的真心。“随便。”“反正别来烦我。”沈知梨慢慢蹲下身,

尽量不让眼泪涌出来。这样也好,结婚五年,她终于得以自由。

回头再看一眼这座已经被江随包下的游乐园,沈知梨的心终究是枯槁一片。

他说他从未说过这样的话,那昨晚那个阳光温暖的人又是谁呢?“上次**哥赚了很多钱,

哥带你去玩!”**...只有18岁的江随才会去**。18岁的他们,

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一起去一次游乐园。江随在游乐场门口发了半个月的传单,

却因为黑心老板的压榨被拖欠工资。他被人轰出来丢在地上,沈知梨红着眼睛去扶他,

他却笑着说没事。“梨梨,是我没本事,对不起啊。”他满不在乎地别过脸,

却悄悄擦去眼角的泪:“不过我又去找了一份新的**,到时候我们去更好玩的地方!

”沈知梨哭着骂他:“都被人打成猪头了,还想着去玩呢!”“我什么也不要,

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如今看着当年梦寐以求的游乐园,沈知梨只觉得索然无味。

3刚回到家不久,

沈知梨就在新闻上刷到了**太子爷为神秘女子燃放私人烟花大秀的新闻。

评论里的人还以为神秘女子是她,纷纷在下面留言:“江太太也太好命了!

”“听说他们十年如一日般相爱,江少真的好深情一男的!”沈知梨冷笑一声,放下手机。

没过多久,江随焦急地破门而入,看到沈知梨坐在沙发上,眼神冷淡。

他感到十分困惑:“梨梨,为什么你今天你没来?”气氛很沉默,

沉默到江随以为沈知梨不会再回答。她站起身,声音冷得像冰:“江随,

你到底在耍什么把戏?”“我没空陪你演戏,我真的很累。”他疑惑的眼神却不像作戏,

甚至连声音都在颤抖:“梨梨...你讨厌我了吗?”“对,我讨厌你,我恨你,

我想跟你离婚,你满意了吗?”她狠狠拧起眉,想到今天被这样对待,

声音更是不带一丝感情。“我们已经结婚了吗?”他一下子有些猝不及防,

脸上浮现出红晕:“会不会...有点太快了?”沈知梨看到他这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只觉得无药可救,转身离开。江随见到沈知梨这么冷漠,眼中的委屈快要溢出来。

他今天一觉醒来就发现天黑了。不仅自己在开车,而且身边也没有梨梨的存在。

“她为什么要跟我离婚...不要离婚...”江随低头,眼眶慢慢红了。他走进书房,

随手拿出一个本子开始记录。“梨梨,我真的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吗?”次日,

江随从楼上下来,看到女人神色平静吃着早餐,以为对昨天已经不再计较,

便放软了声音问她想要什么礼物。“今天你的生日,我帮你办场生日宴吧?”“不必。

”“那是想去旅游吗?还是想去拍卖行看看?”沈知梨抬起眼,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眉眼,

语气淡淡道:“今天不是我生日。”“这些小伎俩还是留给林茵吧。”江随觉得有些尴尬,

却又不甘心地找补:“难道不是你的生日,我就不能送你东西了吗?”“到底是想送我,

还是我沈知梨沾了她林茵的光?”她优雅地放下刀叉,目光讥讽:“江大少爷是觉得,

一人一样就能一碗水端平,可是爱呢?爱能一碗水端平吗?”这话不偏不倚戳中江随的痛脚,

他没了最后一点耐心,重重把旁边的牛奶摔在地上。“啪”的一声,

玻璃杯混着白色的液体迸溅开,把周围人都吓了一跳。“说够了吗?”“你堂堂江氏夫人,

拈酸吃醋起来竟也这么俗不可耐?”他脸色低沉得吓人:“你想要我江随百分百的爱,好啊,

那你和我结婚这么多年,倒是生个孩子下来啊!”沈知梨双眸骤然睁大,她如坠冰窟,

过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回过神来的时候,巴掌已经扇到男人的脸上了。

看见江随捂着脸,眸光中是一闪而过的恨意,她凄然笑了:“江随,你果真没有心。

”“是我一开始就生不出的吗!是我不想生吗!?”她也不想这么崩溃大哭,

在江随面前这么失态,可是她的心真的好疼,就像被无数根生锈的针生生**心脏乱搅一般。

“是谁当时口口声声说就算生不出孩子没关系的?”她濒临失控,

每一个字都在泣血:“是谁?”“是你江随!”可面对女人的指控,江随只吐出一句话,

便让她浑身没了力气。他说:“我求你救我了吗?”“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

还有什么资格怪别人?”4沈知梨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江随。

这个她曾经最深爱的男人,此刻却像冷血无情的魔鬼一样,漠视她,伤害她。江随高高在上,

目光睥睨着这狼狈不堪的女人,仅仅只是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这一巴掌,

算你我的恩情一笔勾销。”她不知道江随是怎么说出口这种话的。沈知梨只知道,

那天他不听劝阻非要出海钓鱼,风暴把他们俩都冲进海里。

当时沈知梨肚子里怀着五个月的身孕,可她拖着昏迷不醒的丈夫,

硬是在茫茫无际的大海上找到了一根救命的浮木。那根浮木只够扶住一个人。

两人在海中漂浮了整整一天,她的身下在慢慢渗出鲜血,可看着昏迷的江随,

沈知梨知道自己一定要撑住。最后两人终于获救,可沈知梨肚子里的孩子却保不住了。

伴随而来的,还有因为受寒太深导致的终身不孕。那时的江随有多心疼落泪,

现在的江随就有多冷酷麻木。她慢慢回到房间,望着天花板发呆。

就算看到朋友圈里林茵大肆炫耀自己的生日礼物,沈知梨也逐渐感觉不到心痛。

照片里的男人虽然只露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但虎口那点特别的黑痣,

猜测是谁再清楚不过了。挺好的,不是吗?还有几天就可以彻底离开了。她挣扎着打起精神,

按照父亲的指示,去特殊部门办理了守岛人的必要证书。在看到“是否婚娶”这一项时,

她心被扎了一下,最后毅然在否的选项那打了勾。等她等到审理结果下来,已经时天黑了。

怀着满腹心事,女人刚回到江宅,就迎面对上了江随炽热的目光。“梨梨,你在这!

”“你看看我都给你带了什么!”他兴奋地举起满满一大袋好吃的,

里面装满了沈知梨最喜欢的零食。

糖炒栗子、烤棉花糖...这些都是沈知梨以前最喜欢吃的甜食。可如今在看到这些零食,

她只觉得甜腻:“这些...我早就不喜欢了。

”眼前人真挚明亮的眼神让沈知梨陷入深深的困惑:她不明白,

为什么这个人上午刚跟她吵完架,晚上就能像没事人一样对她热情洋溢,

甚至破天荒给自己带吃的。听到女人说不喜欢了,江随像委屈的小狗一样,

眼神黯淡下来:“你都不喜欢了吗?”“嗯,不喜欢了。”你,我也不喜欢了。“梨梨,

为什么每次你都这么不开心?”他把东西放在一边,想要围上来:“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她冷哼一声躲开:“真好笑。”“你总是装成这样,不累吗?

”他显然不明白女人什么意思,双眸微闪,小心翼翼看着她。“我不知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但我今天很累,求求你放过我。”“等等!”他拉住她,

把相册里面林茵和她儿子的照片翻给她看:“你认识他们吗?”“我根本不认识他们,

为什么他们会在我的相册里?”他好看的眼睛里装满了茫然,

全然没发现沈知梨的脸色已经越来越苍白:“这不是我的手机吧?

不然为什么我的相册里没有你的照片?”她抬起蓄满眼泪的眸,声音沙哑颤抖:“江随,

你到底想说什么?”5“你非要我承认他们的名分你才满意?”看到女人的眼泪,

江随顿时慌了神。

他眼中痛苦又疑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最喜欢的人明明是你啊...”“江随,

你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不会笑吗?”沈知梨笑了,眼泪却掉下来:“你连自己在外面做了什么,

还要我帮你回想吗?”江随难得沉默了很久。再次抬起头,

他苦涩地笑了:“我是不是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梨梨,对不起啊。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沈知梨只当他发疯演戏,头也不回地走进房间里。“疯子。

”听到外面压抑的哭声,她忍不住啐了一口。江随一觉睡醒,只觉得自己的双眼有些干涩。

他没当回事,下楼看到那些丢在垃圾桶里的零食,他微微皱眉,却没有说什么。说实话,

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健忘的时间越来越多。比如不记得今天是星期几,明明做过这件事,

可自己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他也曾去看过医生,可检查出来的结果也是一切正常。

江随知道自己可能是多心,但那种时间被偷走的感觉如此清晰,

让他时常觉得自己陷入一场朦胧的噩梦。“陈叔,沈知梨去哪了?”听到江随的话,

陈叔的眼神有些奇怪:“沈**今天,不是和您一起出门的吗?

”“说是跟您一起去望月山游玩,天色这么晚了,沈**人呢?”听到陈叔这样说,

江随简直一头雾水:“什么?”他今天不是去林茵那看孩子了吗?怎么会跟沈知梨在一起?

江随脑子一团浆糊,顾不上太多,他连忙给沈知梨打电话。可电话无人接听,

只能依稀定位到她现在正在山里。男人心一沉,马上就要去找。可刚开了车门,

林茵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阿随!救救我们的孩子!

”林茵慌乱的哭声打乱了他的计划:“灿灿今晚不知道吃了什么,浑身起了红疹,

我刚给他服了药,结果他却又发起高烧...”“呜呜呜...怎么办啊...”“阿随,

你说他不会有事吧?”他挣扎了一瞬,最后还是妥协:“茵茵别哭,我现在马上过去。

”此时,沈知梨被一群野狼团团围困在树上。她紧紧抓着树干,头脑紧绷着一根弦,

呼吸很轻,不敢惊动下面的野兽。夜色降临,雨越来越大了。她浑身冰冷,

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连老天似乎都在嘲笑自己的愚蠢。雨水冲淡了女人的气味,

野狼们纷纷败兴而去。江随说什么都要给自己庆祝生日。本来她是不想去的,

可没想到男人不由分说就把她推上车。车子开到半山腰,沈知梨对着飞速后退的景色里发呆。

江随看在眼里,将车子停靠在一边,下车便取了几根草,编成一个青草戒指:“梨梨,

送给你!”她眸光微亮地接过,戴在自己手上刚刚好。沈知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撞了一下。

“你不是...已经不记得了吗?”“怎么会不记得?

我的心愿可是早日让梨梨戴上真正的戒指!”他眼神里的真诚难得让沈知梨的心有所触动。

可理智告诉她,这只是假象罢了。“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所有的一切?”6沈知梨面露犹豫,

她看不懂江随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哪一个他才是真的?“对了,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我有个惊喜要给你!”他兴奋地上了车,像少年一样对沈知梨神秘道:“你肯定会喜欢的!

”“你要去哪?”她心悬了起来:“你要把我丢在这吗?”江随认真地摇摇头:“怎么会呢,

我一会就回来!”谁知道,沈知梨这一等,就是一整天。等到天黑,最后等来的不是江随,

而是瓢泼大雨和成群的野兽。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想沦为狼口冤魂,一死了之。

江随在开下山的那一瞬间就恢复了清明。他奇怪道:“我怎么会在这?”他没有想太多,

而是把车子拐了个弯,直奔林茵的公寓而去。他在医院照顾了林茵母子一夜,

沈知梨也被雨淋了一夜。她从手指上取下青草戒指,默默丢了出去。她就不该信。第二天,

沈知梨拖着冰冷沉重的身体下了山。当她用最后一丝力气向路人求救进医院时,

江随才想起来自己早就把沈知梨抛之脑后了。可林茵需要他,他的孩子需要他。“算了,

就当是给她一点教训吧。”“应该死不了。”抱着这样的想法,

江随把林茵母子带进了江宅的大门。“阿随,这样不好吧...”她牵着灿灿的手,

有些难为情道:“灿灿我一个人照顾就好,我一个没有名分的女人,

还是...”“灿灿刚恢复,情况还不稳定。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灿灿考虑。

”他细细抚过林茵温顺的眉眼,嗓音低沉:“灿灿是我的孩子,你们母子俩住进来,

谁敢说你们一句不是?”“可沈姐姐那...”她故作懂事地欲言又止:“阿随,

我怕姐姐生气,要不还是算了吧...”“放心,沈知梨那个女人,还奈何不了你们。

”他想起那个胡搅蛮缠的女人,眼神闪过一丝阴鸷:“我会让她跟你们好好相处的。

”她幸福地依偎在男人肩头,甜甜亲了江随一口:“阿随,你真好。”就这样,

等沈知梨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回来时,屋子里早就多了一位女主人。她抱着孩子柔声轻哄,

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过沈知梨:“沈**回来了呀。”“怎么这么狼狈?

”林茵放下一旁的孩子,上前打招呼。这热情的做派倒像是她才是这一家之主。“怎么,

这么快就把你们接进来,你们当我死了?”空气中隐约飘着奶粉的香气。

看着满屋子都是小孩的玩具和书本,想到自己胎死腹中的孩子变成**渗出的献血,

沈知梨的心被狠狠刺痛。曾经的她差点也能成为一名母亲。可惜一切都变了。“是又如何呢?

阿随哥哥就是宠着我。”她高高扬起自己的头颅,像个胜利者:“他怕照顾不好灿灿,

特地让我们住进你的房间呢~”“你的东西我已经叫管家收拾出来了,从此以后,

你就住偏房吧。”“呵,好大的脸。”“怎么,是自己生不出孩子嫉妒了吗?

”她轻快地笑了,语气却是十分恶毒:“我劝你还是趁早把江家太太的位置让出来,

也不至于死得太难看。”“凭什么?

”女人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就凭你刚回到第一天就欺负我。”7说着,

她把头发和衣服扯乱,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后无力地倒在地上,泫然欲泣的眼神里藏着算计。

沈知梨冷笑一声,抡圆了胳膊就结结实实给了林茵一耳光:“装就装得像一点!”“啊!!

”闻声赶来的江随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被沈知梨这样对待,

心中的怒火刹那间将理智燃烧殆尽。“沈姐姐说,是我占了她的位置...”“对不起,

茵茵滚出去就是了...不要打我...”她捂着脸,哭得抽抽噎噎,

楚楚可怜的样子让男人十分心疼。江随阴沉着脸,二话不说就猝不及防扇在沈知梨的脸上。

沈知梨刚从医院回来,身体正虚弱,被他全力一扇,几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这就是你欺负茵茵的下场。”他抱起林茵,神色冷峻。女人脑子嗡嗡,看不清江随的表情。

“是我让他们住进来的,一个房间罢了,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沈知梨说了算!

”沈知梨低垂着头,过了好久才慢慢缓过劲。她挣扎着爬起来,慢慢往楼上最偏的客房走去。

她像一只阴沟里的老鼠,浑身蜷缩起来,捂住耳朵,努力不让自己听到楼下那些甜言蜜语。

看着镜子里消瘦憔悴的自己,脸上鲜红的巴掌印让她痛到不敢触碰。伤口**辣的,

可她的心却越来越冷了。江随啊江随,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呢?沈知梨一定是疯了,

才会觉得江随有时候特别像十年前那个对她好的少年。可每次她心中刚升腾起一点希望,

江随就会轻易把她的希冀打碎。想到这几天江随莫名其妙的举动,她终于忍不住,

低声啜泣起来。她也不想相信,可男人当时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说他爱自己啊。江随,

你想要逼疯我吗?沈知梨什么都没吃,饿着肚子一直撑到晚上。期间,江随不是没来看过她,

但沈知梨哽着一口气,就是不愿意见他。男人揉揉眉心,

将上好的药膏放在她的房门前:“早点涂,不会留疤。”她冷哼一声,依旧不开门。

谁知道那药膏里面有没有林茵下的毒?本来以为他们会这样黏腻下去,可没想到到了晚上,

江随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大叫着要把林茵母子赶走。沈知梨一出去,

就撞上林茵哭泣的眼睛。“阿随,你不认得我了吗?”她仓皇落下泪来:“我是茵茵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我心里只有梨梨一个!”他脸色很不耐烦,扬手就要把她赶出去。

孩子被吓得大哭,吵得江随头疼:“把你的野种也一起给我带走!我可不想让梨梨误会!

”林茵一听慌了,连忙使出那套屡试不爽的杀招——跳楼。她抱着孩子一口气跑到四楼,

委屈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阿随,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了,明明之前说好的,

让我和灿灿到这里住...”“既然江家留不下我,那我和灿灿就去死好了!

”说着就要抱着孩子往下跳。众人慌乱间,只有沈知梨懒得揭穿她拙劣的演技:如果真想死,

就不会只跳四楼了。偏偏江随就是吃这套,他一下子慌乱不已,

毕竟18岁的江随从来没见过这样要死要活的阵仗,他没有办法,

只能硬着头皮将林茵母子哄下来:“你先下来...”8一阵好说歹说后,林茵咬着嘴唇,

终于抱着哭泣的孩子从栏杆上跨下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被救回来的林茵扑在男人怀里哭,他想要推开,却被抱得更紧。

江随向沈知梨投去求救的目光,可后者只是冷冷瞟了一眼便离开了。半夜三点,

沈知梨想起江随那个复杂的目光,翻来覆去没能睡着。女人想去接点水,可刚出门,

就碰上了坐在她门前的江随。黑夜中,他眼眸里闪着光,

低沉的嗓音带上一丝讨好的哀求:“梨梨...”“有事吗?”听到男人语气里的哭腔,

沈知梨有点惊讶:“你哭什么?”“梨梨,刚刚我不是故意没推开的,她情绪很激动,

我怕她又要去跳楼...”“嗯,所以呢?”沈知梨没心情听他说这些废话,侧身就要经过。

没曾想却被他一把抱住小腿,低声道:“梨梨,我是不是一个很坏的人?”“你脸上的伤,

是我打的,对么?”“不然呢,是我自己打的?”她被气得想笑:“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他一骨碌爬起来,微微炽热的气息划过她的鼻尖:“或许,你和我离婚,是正确的。

”下一瞬,他轻轻勾起女人的小拇指,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但你要记得,

小江永远喜欢梨梨。”沈知梨心中一滞,连呼吸都乱了半拍。

这是只有18岁的江随才会脱口而出的话。如今的男人早就不记得了。

“你是...”刚想说什么,只见江随在黑暗中睁大了双眼,

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在沈知梨面前哭泣。还没等女人问出口,他便逃一般仓皇离开。

脑海中好像有什么模糊的回忆,像隔着一层毛玻璃一样看不真切。只要稍稍细想就头疼欲裂。

江随本想去继续看医生,可冥冥中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消灭我,你也会死。”到底是谁?

回到房间,江随一夜未眠。因为有了江灿灿的加入,江宅全家上下欢声笑语,

就连许久未见的江家父母也闻讯赶来,要见见自己的大孙子。

两位老人对着两岁的大胖小子左看右看,乐得嘴都合不拢:“茵茵肚子真争气,

一下就给我们**家添了个乖孙!”话虽然是夸在林茵脸上,

但江母阴毒的眼神却是忍不住往沈知梨身上瞥:“不像某些人,

霸占了五年江家少奶奶的位置,却连个赔钱货都生不出来!”“哪有母鸡不下蛋的!

”面对江母的嘲讽,她不再像往常一样脸色涨得通红,等江随的解围,

而是云淡风轻道:“那真是恭喜江老夫人喜得乖孙了。

”沈知梨心里已经对这个人没有任何期待了。江随的视线掠过她的脸,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江母把江随拉到一边,问儿子什么时候把她踹了,

好把林茵扶正:“留着这么个祸害,江家迟早绝后!”可江随只是不耐烦道:“再说吧。

”这么多年来,沈知梨陪他从低谷到高山,他早就习惯了这女人的存在。现在让他离婚,

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江母见没能得逞,于是只能悻悻去了。晚饭,全家人坐在饭桌前吃饭,

没过多久,灿灿便浑身发肿,喉咙喘不上气来。这可把在座所有人都吓来了一跳:“灿灿!

灿灿!”林茵几乎要晕倒过去,她心疼地眼泪直掉:“明明我已经吩咐大家,

灿灿不能吃花生...”“为什么汤里面还是会有花生碎!?

”掌勺的吴妈急得差点要跪下来:“林**,你说的我们都记得,灿灿花生过敏,

我们是不可能放花生碎进去的!”“刚刚除了您和沈**进过厨房,就没别人了!

”“别说这么多了,快点送医院!!”林茵抱着发病的灿灿,哭得浑身发抖:“沈姐姐,

我知道你对我看不惯,可是灿灿只是个孩子...”“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

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是我...”“你这毒妇!!”话音未落,

江母扬起那罐热汤就往沈知梨脸上泼去。9“啊!!”高温的炙热感瞬间就在皮肤上蔓延开。

沈知梨用手臂挡住脸,可飞溅的热汤还是把她的上半身都烫到了。

**的痛楚让她疼得直冒冷汗,她终于忍不住看向江随,希望他能为自己主持公道。

可江随只是于心不忍看了一眼,就抱着过敏的灿灿飞奔离开了:“你自己咎由自取。

”望着自己手臂上的红肿水泡,她的眼泪又一次毫无征兆掉下来。

“我都说了不是我...”江母狠狠啐了她一口,随即心疼地跟着江随的车去了医院。

明明疼得快要晕过去,可沈知梨还是咬着牙,自己打车去处理伤口。

医生给她处理伤口时都忍不住皱眉道:“这是谁泼的,居然下手这么狠?”她不说话,

只是麻木地看着医生的动作,好像感觉不到疼痛。再忍忍,还有两天。等她回到江家,

林茵一见到她就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生怕她把灿灿吃了。她视而不见上了楼,

却在楼梯拐角处和江随撞个正着。伤口被撞到,沈知梨疼得直皱眉。

男人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闷闷开口道:“我妈一时心急,你别跟她老人家太计较。

”“你也觉得这件事是**的?”她眼神平静无波,却莫名看得江随心神不宁。他张了张口,

话到口中最后变成了:“我也很想相信你。”“可茵茵她是一个母亲。

”沈知梨绝望地闭上眼,径直就要离开。“沈知梨。”他转头叫住女人,

语气里说不清是愧疚还是找补:“过几天我和茵茵去出差,你想要什么礼物可以跟我说。

”“不用。”她连头也没回。江随心口莫名一闷,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当晚睡觉时,

他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18岁的自己隔着一个玻璃罐,

气愤地骂了他很多很多关于沈知梨的事。而他站在玻璃罐的另一边,

想要尝试着砸碎那个罐子,却怎么也弄不破。“你不配和她结婚!!

”18岁的少年气得脸通红:“你给我离她远点!!”他刚想理论什么,梦就醒了。

看着林茵娴静的睡颜,男人心里却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要不...去道个歉吧?

想到沈知梨往日的一颦一笑,再到如今如同了无生气的木偶,江随心里还是忍不住心疼。

他挑好几份礼物来到楼下,却意外看到沈知梨背对着自己不知道在干什么。

灿灿嚎啕大哭的声音让他暗道不好,江随飞身上前,

却在江灿灿的身上看到了很多青紫不一的伤痕。“沈知梨,**疯了!?

”他一把从女人手里抢过孩子,眼神狠厉:“亏我还想着跟你道歉,没想到你就这么狠心,

要对一个这么小的孩子下手!!”沈知梨脸色惨白,可眼神却很平静:“不是我。

”“江灿灿一个人坐在门口,我看到他我就抱回来了。

”“可是我一把他抱起来就哭...”“你撒谎!!”望着孩子身上触目惊心的伤,

他恶狠狠地掐住女人的脖子,窒息的感觉几乎要让她晕厥。“灿灿乖,

灿灿不哭...”他心疼地询问哭泣的灿灿:“灿灿告诉爸爸,是谁打的你?

”灿灿想起妈妈的话,还有妈妈狠厉的眼神,

吓得一哆嗦:“坏女人...坏女人...”他哭得抽抽搭搭,

小胖手往沈知梨那边一指:“坏蛋...”妈妈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

只要指着那个阿姨就对了。如果不这样,他会更疼。10“怎么了?”林茵假装刚睡醒,

姗姗来迟的她看到自己的孩子被沈知梨“打”成这样,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沈姐姐,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放过我的孩子...”她哭得梨花带雨,

让所有人都忍不住为之心疼:“我是见你没有孩子,好心给你带一会,自己就先回房睡觉了。

乎说不出话:“没想到你竟然...”她泣血的嘶哑声回荡在大厅里:“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林茵,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孩子是我打的?”“沈知梨,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难不成还能是林茵自己打了孩子反过来栽赃你?

”她勾起一抹冷笑:“那可不好说。”“跪下来道歉!给茵茵和灿灿道歉!!

”“如果我不呢?”江随长长吐出一口气,抛出一句话后轻飘飘离开:“上家法。

”沈知梨瞪大了眼睛,没想到江随会护他们母子俩到这种地步。

她分明从林茵的脸上看到了明晃晃的得意。很快,身边人拿着浸了盐水的鞭子进来,

鞭子划破空气,在半空中噼啪作响。江随手持一根粗壮的鞭子,

最后一次让她跪下:“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你到底认不认错?”“我没有错,

为什么要认?”那双倔强的眸深深刺伤了男人的眼。他深吸一口气,

亲手一鞭抽在沈知梨白皙的背上。皮开肉绽的疼痛令她差点尖叫出声,

可她只是死死咬住嘴唇,任由嘴唇咬出血也不发出一丝声音。鞭子沾了盐水,

渗入皮肉的痛感几乎要将她的理智淹没。每抽几鞭,江随都要问她一句:“你认不认?

”可回答他的,只有沉默。女人一开始站着,然后慢慢开始跪着。很快,

沈知梨的背上开始渗出血迹,到最后竟然连衣服都被鲜血浸透,血肉模糊,场面骇人。

江随希望她承受不住求饶,可沈知梨就是犟着最后一口气,死都不愿意低头。

“啪”、“啪”...令人牙酸的抽打声在大厅回荡,鞭子沾满鲜血,

每一下挥舞都溅起几颗血珠。最后一鞭落下,沈知梨的眼前发黑,意识模糊的最后一秒,

她恍惚看到了18岁的江随在哭:“梨梨,你疼不疼?”好疼。我好疼。...再次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江随清澈的眼眸。他守在女人床前,哭得泣不成声。“你怎么受伤这么严重?

”“为什么会这样...”沈知梨对他的哭声嗤之以鼻,虚弱道:“别在这猫哭耗子了。

”“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他怔住了,随后难受地低下头。“江随,如果可以,

我宁愿自己十年前不要爱上你。”“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盯着沈知梨冰冷的眼睛,

男人浑身僵硬,过了很久很久,他的嘴角才挤出一个勉强的笑:“那就,不要再原谅。

”他轻轻握住女人的手,眼神哀伤又温柔:“梨梨,只要你幸福就好。”他的目光里有心痛,

有不舍。不知为何,沈知梨觉得有些恍惚。好像透过江随的皮囊,

有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在深爱着她。下一秒,她眼睁睁看着男人的眼神从苦涩变化到淡漠。

她瞪大了双眼,一瞬间,所有回忆碎片都像断线的珠子被重新连接,直冲沈知梨的内心。

原来,他的体内真的住着另一个人。可她发现得太晚了。“抱歉。”他别过脸,

没有看沈知梨背上的伤。“这次的事情是我过火了,等陪完茵茵这一阵子,我可以补偿你。

”“不用了,”她把头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你走吧。

”江随知道沈知梨现在不想见他,于是识趣地走了。她强忍着剧痛,慢慢坐起身,

却看到了笑容满面的林茵。“被抽的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她在女人面前优雅坐下,

轻柔的语气里都是恶毒:“我说过,只要我愿意,你在江家一天都待不下去。

”“你不是陪了江随十年吗?怎么他还是愿意为了我,抽了你整整100鞭?”她笑得天真,

丝毫没注意到女人开了录音。“所以你真的在汤里放了花生碎,也是你亲手打了自己的孩子?

”“当然了,不然怎么污蔑你呢?”沈知梨皱眉:“那可是你的孩子,你就这么狠心?

”听到沈知梨的话,林茵攥紧了手心:“反正又不是真和他生的孩子,那么宝贝做什么?

”“你说这些,就不怕我告诉江随吗?”“哈哈哈哈哈!

”林茵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猜猜,他是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趁早滚出江家,

别逼我杀了你。”林茵走后,沈知梨打开手机短信,里面是机票的订购信息。

她眼神流露出一丝释然:既然如此,那就如你们所愿。江随回到书房,正要处理文件,

没想到却打落了一本日记。他好奇地打开,里面的内容却让他吓出一身冷汗。

日记里俨然是自己18岁时的字迹:“她不会再原谅你。”“你这种人,不配喜欢梨梨。

”江随怀着恐惧忐忑的心,颤抖着打开书房的监控。与此同时,沈知梨吃力地上了飞机。

在飞机起飞的前一秒,她拉黑删除了江随的所有联系方式。恍惚间,

沈知梨好像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轻声道:“那就,别原谅他。

”11江随死死盯着监控里的自己,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视频里的男人似乎情绪很低落。他翻开桌上的笔记本,不知道在写什么。

可是这些动作他完全没有印象!但视频里面的人不是他江随又是谁?

江随手心和额头沁出一身冷汗,明明是大热天,他却从心底生出一股深深的阴冷感。

、垃圾桶里的零食、还有被偷走的时间、越来越健忘的记忆...一切真相都慢慢浮出水面。

他的身体里似乎真的住着另一个人。这个人或许比自己还要爱她。江随心如乱麻,

有很多事想要和沈知梨说清楚,可看到联系方式里红色的感叹号,他微微睁大了双眼。

过去十年就算吵得再凶,沈知梨也从来都没有拉黑过他的方式。

这女人...他低声咒骂了一句,随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往医院。“沈知梨!

”“你拉黑我是什么意思!?”可迎接他的只有被风吹起的窗帘和正在收拾床铺的护士。

“这张床的病人呢?”面对男人的质问,护士只觉得奇怪:“你是她的丈夫吗?

”见江随点头,护士觉得更奇怪了:“病人昨天就办理出院走了,你身为丈夫都不知道吗?

”出院了...?江随的脑海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炸开了。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都没有跟他说?男人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问不出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没有沈知梨该怎么办——毕竟她那么爱自己,就算是最难的时候,

都没想过离开。江随试图联系她,可她拉黑了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

正当他心烦时,却刚好接到了林茵的电话:“阿随哥哥,我们可以结婚了!

”她的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兴奋:“沈姐姐说成全我们了!”“什么?”“你回来就知道了!

”江随被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打得晕头转向,来不及想太多,他又立马驱车往家里赶。

回到江宅,看到林茵手里那份熟悉的文件时,江随整个人怔在原地。

林茵却没注意到他脸上的阴霾,用兴奋可爱的语气撒娇道:“阿随哥哥你看!”打开一看,

离婚协议四个大字映入眼帘,最后一页上面俨然是自己的亲笔签名。

想到自己看都不看一眼就把离婚协议签了,江随一口气噎在胸口,烦闷至极。“阿随...?

”看到男人脸色不太好,林茵顿时担忧地看向他:“阿随哥哥?”“茵茵,结婚的事,

先放放吧。最近我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我不要!”听到江随没有这个意思,

林茵顿时变了面色。她眼中起了水雾,语气哽咽:“好不容易熬到那个**你离婚,

我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灿灿是你的孩子,难道你忍心让他一辈子当黑户吗?

”她越说越激动:“我受够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了!!”“林茵!”江随喝住她,

想要安抚住林茵的情绪,却被她狠狠甩开了。转头看到江灿灿在一旁观察着二人,

林茵心一横,抱起孩子就往楼上跑。“江随!你到底愿不愿意跟我结婚!?

”“妈妈、妈妈...呜呜呜...”一时间,

女孩失控的尖叫和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楼上。他看着这一幕,莫名却感觉有些熟悉。

“当时是你说会给我一个交代,我才愿意把孩子生下来!

现在沈知梨那女人好不容易离开你了,你却连一点和我结婚的想法都没有!”她抱着孩子,

作势要翻过栏杆,给下面的人看着心惊肉跳。“茵茵,你下来!”江随心急如焚,

忍着火气劝道:“有什么话好好说,孩子是无辜的!”12“今天你要是不答应我,

我就抱着灿灿从这里跳下去!”闻讯赶来的江母,看到此情此景,手里的炖汤掉在地上,

两眼一翻就昏了过去。所有人乱作一团,一时间江家上下鸡飞狗跳,男人揉着眉心,

不耐烦道:“行了,我答应你。”“茵茵,你先下来好不好?你吓到我妈了。”“你发誓!

你不是骗我的!”她的声音晃晃悠悠从楼上传下来,语气犹疑:“你保证?”他深吸一口气,

温声道:“我保证。”得到江随的保证,女孩才破涕为笑,抱着孩子飞快从楼上跑下来。

她把灿灿放在一边,笑着扑进男人怀里:“我就知道,

你不会不要我们的...”女海仰起头,眼里还有泪珠:“阿随哥哥,你恨我吗?

”“我也不想这样,我只是太没有安全感了...”听到林茵的轻声啜泣,

怪罪的话江随一时间也说不出口。可想起消失不见的沈知梨,男人心口还是有着一股气,

上不去,下不来。她有多久没有向自己撒过娇了?他不记得了。“阿随哥哥,

你不要去找她了好不好?”晚上,林茵躺在男人胸口上,

手指似有若无地在他精壮的肌肉上画圈:“她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她给不了你的,

我也能给你。”女孩在江随唇边轻轻啄了一下,深情道。“嗯,睡吧。”江随一个翻身,

背对着林茵睡下了。这段时间,江随一直都在背着林茵暗中寻找沈知梨,

可还是连她的一点信息都没能得到。他不明白,沈知梨离开他,到底还能去哪?到了半夜,

他实在是无心睡眠,再次起身来到书桌面前,重新翻看起那本笔记本。

上面稍显稚气的字迹男人再熟悉不过——那是他十八岁的字迹。翻着翻着,

他的呼吸逐渐沉重,面色逐渐苍白。“我是一个很坏的人吗?”“今天想邀请梨梨去游乐园,

可她却一点都不开心。”他手指微微颤抖,一件又一件事在他的回忆中闪过。

“为什么她这么讨厌我?”“今天给她买了很多爱吃的零食,可梨梨一样都不喜欢了。

”“她说想和我离婚,我还没来得及开心。”“我好难过。”江随不敢相信,

这些话都是他体内的另一个人格写的。

没想到十年前的自己这么爱她...他心中突然一阵酸涩。“今天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望月山上的景色很漂亮,我要重新和她表白。”“那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可以肆无忌惮伤害我的宝贝?”“梨梨说不喜欢我了,她恨我。

”“她脸上的伤一定很疼。”“我真差劲。”一直翻到最后,除了一开始看到的那段话,

江随被另一个自己的留言惊呆了:“既然你不爱她了,那就放她走吧。

”“我不会再允许你伤害梨梨。

”13他感到不可置信:体内的另一个人格竟然知道了自己的存在。

江随心里一下子紧张起来:他会不会和沈知梨聊过什么?看完这些,

男人心中只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原来自己以前这么爱着沈知梨。

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是从某次和林茵出差开始,

还是从两人日渐增长的矛盾开始?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现在必须要找到沈知梨。

“她要走早就走了,不会拖到现在。”江随总是这样安慰自己,

毕竟十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的。想到这里,他才稍稍有所舒心。

他向江城公布了自己要和林茵结婚的消息,希望沈知梨能沉不住气大闹婚礼现场。

可江随错了。这些天,男人温柔地陪在林茵母子身边,温柔备至,给足他们偏爱和宠溺。

林茵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冲昏了头脑,她以为江随终于放弃了沈知梨,

于是带着灿灿更加堂而皇之以江夫人自居。只要是林茵看上的东西,

下一秒就会到她的手里;只要是她想要的款式,江随眼都不眨直接把整个店包下。

店员们表面祝贺恭喜,背地里却是在议论两人和沈知梨的关系。“江总怎么换夫人了?

”“换的这个还不如沈**呢,看着就一脸小家子气。”“嘘,你可说小声点,

人家现在风头正盛呢...”更别提婚纱和戒指,更是有世界大师量身定制,倾情打造,

改了三百多个版本,最后才定下的初稿。几千人日夜加工,最后才赶出来这么一件稀世珍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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