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天牢探望曾对我多有照拂的冯娥

她早已不再光鲜亮丽，也无法以睥睨的姿态俯视我

备受折磨的冯娥，看见我便惊恐后退，直到退无可退，以手掩面

别杀我别杀我

你求我啊

冯娥跪地磕头，将头撞得破皮渗血

她卑微的模样，与曾经的我逐渐吻合

那是一个雷雨交加的夜

我跪在殿门口，祈求苍烨能放过司珩

宫婢撑着伞替冯娥遮雨，她路过我，带起一阵甜腻香气

阶前，她居高临下道

你若给我磕三个响头，我说不定愿意劝陛下见你一面

我早已走投无路，什么方法都愿意尝试

三个重重的响头下去，我谄媚笑道

娘娘开恩，求娘娘劝陛下见奴婢一面

天边炸响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

伴随着沉闷的雷声，冯娥捂唇娇笑，走进了温暖的寝宫

我不知道鲁了多久

只感觉身形不稳，只想倒地休息一下

门吱呀一声开了

玄衣龙纹的苍烨散着长发，沉默不语地盯着我

他离我真远啊，似有天堑

陛下，司家世代清流，恐遭贼人诬陷，求陛下明察

雨滴狠狠砸下，我形容狼狈地与他久久对视

姒绥，孤很好奇，你还能为司珩做到什么地步呢

我起身，湿漉漉地朝苍烨走去

干燥的地面被我身上的积水浸湿，留下一串鞋印

只要陛下给奴婢一点时间，奴婢定能为司家平冤昭雪

我伸手解开衣裳

一件又一件，直到大片雪白肌肤裸露在外

苍烨猛地抬手，死死拢住我的衣裳

姒绥，你贱不贱

他眼眶猩红，一字一顿，我的心口像刀扎般锐痛

陛下……求您……

我想，我是从未用这般哀求的目光看向他的

苍烨甩开我，用一种极厌憎的目光盯住我

滚，别脏了孤的白玉砖

……

冯娥的惨叫拉回我飘忽的思绪

苍烨不知何时进来的，他亲昵地拥住我

冯娥被苍烨一掌拍到墙上抠不下来

姒绥，她如何伤害羞辱的你，让她百倍奉还

冯娥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口中发出嗬嗬咳血声

她许是想不到

人间宠冠六宫的冯贵妃，魔界万民敬仰的左护法

居然会死在最爱她的男人手中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苍烨

你忘了，她伤害我都是你的授意，算起来，你才是刽子手

苍烨微微一笑，伸手，掌中多出一柄赤色短匕

现在一一讨回去

见我不为所动，他抓住我的手，一起握住匕首

狠狠送进他的胸膛

一下，两下……

刀刃刺破皮肉的声音令我毛骨悚然

血液染满掌心，我并没有报复后的快感

够了

我拼命挣脱，将苍烨推开

他脸上浮起病态的笑意，眼角眉梢都带着得逞的愉悦

你在乎我，你还爱我……

我从来就知道苍烨是个疯子，却还是被他的疯劲惊住

一只骨节修长的大手握住我的手腕

姒绥不怕，若你死了，我会随你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