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一早就被推进手术室。

再次有意识，是听到护工阿姨大声叫我。

“温明朗，快醒醒！”

“这可怎么办啊！他老婆也不来，都跟她说了人在昏迷很危险，还不来，真是不管人死活！”

“人啊，生一场病试试，什么妖魔鬼怪都现形了，作孽！”

……

周围人的说话声，悉数传入耳内。

我眼角流泪，却怎么也睁不开眼，动弹不得。

不久，我醒来了。

很快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她泣不成声：“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妈都几十岁的人了，还有什么事扛不住？！”

我赶紧安慰我妈，手术很成功，吃点药就没事了。

幸好是癌症早期，还有挽救的余地。

我打电话问沈晶，怎么还是跟我妈说了？

我妈有心脏病，我说过要瞒着她。

沈晶一开口就责骂：”你妈在家又没事，为啥不让她来？还非得请护工！医院护工费那么贵，你就准备一直请？！”

她竟然，又只是因为心疼钱！

我不想跟她多说，默默把电话挂了。

……

手术后，我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

沈晶没来看过我一次。

出院后。

沈晶说：”你和你妈去那套大房子住吧，这里太小，挤着儿子了。”

沈晶不想照顾我，也不想看到我妈。

之前我妈来小住，沈晶不肯让她住家里，要她住宾馆。

我坚决不同意。

自己儿子的家还不能住了？

这得让我妈多寒心！

后来沈晶故意挑刺，跟我妈吵，逼得我妈只住两天就回去了。

……

这次，我什么都没说，跟我妈搬去大房子住。

在家养病、吃喝困难的一个月，沈晶没来照顾过我一天。

就算周末带儿子过来，也是我妈在干活，她躺沙发上刷手机。

后来，丈母娘也过来了，一起躺在沙发上刷手机……

那年中秋，也是这样的场景。

我带儿子看医生回来，已是中午了。

家里锅灶还是冷的。

老婆和丈母娘都躺在沙发上，边刷手机、边吃零食。

“没有做饭吗？”

我问。

老婆：”零食吃饱了，不饿。”

我怒了：”你不饿儿子饿，你就一点不管儿子吗？”

她一脸厌烦：“你吼什么吼？有毛病啊！你去给儿子做饭啊！”

“就是，嚷嚷什么呀！”

丈母娘也在一旁帮腔。

我气得转身带儿子摔门而出。

平时不做饭也就算了，可今天是中秋节，孩子还生着病呢！

这两人，还像话吗？！

这个家，还像个什么家！

……

又一个周末。

沈晶和她妈带孩子过来了。

依然是我妈做饭干活。

沈晶和她妈躺在沙发上刷手机、吃零食。

我把儿子喊进房，陪他搭积木玩。

眼不见，心不烦。

门外，传来丈母娘跟老婆小声嘀咕的声音：“这花了钱，病能治好吗？无底洞啊！你去问问他，医生到底怎么说的？”

手中的积木啪嗒一下，轰然倒地。

崩塌如人心。

她只差没说，治不好就别浪费钱了！

我也不怪她，都是我自己给自己挖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