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被警告过,冬天千万不能用舌头去舔放在室外的铁,否则舌头会被黏住,十分痛苦。我家是东北的,那里冬天冷,爷爷为了让我长记性,还给我讲了个故事。
我爷爷是闯关东时,带着全家来的东北。那个年代,老百姓生活不好过,缺衣少粮。尤其冬天最难熬,经常是自己家的粮食不够吃,还有山里的黄皮子来偷食,让生活雪上添霜。
黄皮子狡猾,加上东北有黄皮子能成仙的传说,本地的村民都怕黄皮子报复,所以被偷了粮也只敢咒骂。
可爷爷是外来户,他本就不信那些,再加上家里人都要饿死了,被偷两次粮后,爷爷忍不了了。他在日本修的铁路上涂上一层鸡蛋壳,下山来觅食的黄皮子被鸡蛋液的香味吸引,去舔钢铁上的鸡蛋壳,热乎乎的舌头碰到冰凉的钢铁,瞬间就被粘住了。
舌头被粘住,黄皮子本能的挣扎,用力的往外拽,直到舌头连带着肠子肚子都被拽出来,黄皮子死透了,舌头也没从铁轨上拽下来,鲜红的血与内脏混在一起,散落铁轨旁,死状惨烈。
爷爷把黄皮子的尸体捡回家,家里有了肉吃,有了皮毛保暖。一开始还有村民骂爷爷做法残忍,会惹怒黄大仙,家里遭报应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爷爷的报应没有来,反而天天有肉吃。村民们看着眼红,一个个也大胆起来,效仿爷爷的做法,用鸡蛋液去黏黄皮子。
那段时间村里家家飘肉香,铁路旁的血腥气一天一夜的冷风都吹不散,来村子里偷食的黄皮子越来越少,而能听到山上动物哀嚎声音的人却越来越多。
后来,报应来了......
最早出事的是我妈。我满月时,我妈带着我回娘家,却失踪了。一天后,我的哭声引来了寻找我妈的人,我妈死在了山上,身体赤裸,身上布满了青紫的掐痕和血淋淋的咬痕,
我爸信了村民的话,连夜逃出村子,不管家里人,独自逃命去了。第二天一早,我家门外的柳树上挂了一张人皮,是我爸。人皮完整,像瘪下来的气球,挂在树枝上随风摇摆。如同院中在风中摇晃的黄鼠狼皮一样。
我奶奶当场被吓死。
爷爷没有着急办葬礼,而是选择了上山。他把我交给村长照顾,说要上山去找黄大仙,他拼了那条老命,也要给苏家留下我这一条根。
就在大家都认为爷爷是去送死的时候,爷爷却一身是伤的回来了,他还拿回来一块玉牌,给我戴在了身上。
等我稍大一些,懂事了。爷爷就把当年黄鼠狼报复我家的事讲给我听,并且告诉我,“玉牌供奉着一位大人物,有他在,黄大仙不敢再来作祟。玉牌一定要贴身佩戴,并且谨记两点,一,玉牌不可摔碎。二,玉牌不可沾染你的血。”
为了活命,我把这段话记得牢牢的。
有了玉牌之后,我平安长大,家里也再没发生过诡异的事情。就在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能平安度过的时候,却出事了。
三天前,我出了车祸,一辆轿车闯红灯把我给撞了,我被撞飞出去,身体抛入空中又狠狠的往地上摔。
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不想死!
身体飞出去,我下意识的伸手握紧了胸前挂着的玉牌。
就在我要摔在地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双冰冷的大手托住了我的身体。大手并没有接住我,但却缓解了我往下摔的冲劲。
我摔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血水模糊我的视线,在我昏死过去之前,我看到有人走了过来,他低头凑近我的脸。他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是在查看我的伤势。但在我眼里,那张脸靠近我时,却变成了一张尖嘴獠牙的动物脸,猩红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我,唇角勾起一抹报复性的冷笑。
那张脸是——
黄鼠狼!
黄鼠狼来杀我了!
我觉得我死定了,就算没有被车撞死,黄鼠狼也不会让我继续活下去。
我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就在我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一阵窒息的痛苦感。
这种痛苦在这种时候是让我觉得欣喜的,毕竟死人不需要呼吸,我还要吸气呼气,至少说明我还活着。
我猛地睁开眼。
入眼是一张帅如谪仙的男人脸,黑色及耳短发,皮肤白皙,鼻梁高挺,薄唇抿着,带着浅浅桃花的颜色。最漂亮的是那一双眼睛,勾人的桃花眼,如墨的眸子似浸在溪中的黑宝石,坚硬而明亮。
此时男人站在我床边,正低头看着我,那双勾人的眼眸中映出两个小小我的身影,给我一种自己被放在他心尖上的错觉。
“醒了?”男人轻笑,整张脸更显妖孽。
我看着这张让人喷鼻血的帅脸,突然悲从心中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男人看到我哭,微怔了一下,稍后不解的问我,“你哭什么?”
“我都死了,还不许我哭一哭吗!”我抬手胡乱抹了把眼泪。
这一动作,我哭的更凶了。
都不疼了!我被车撞了,就算没要了我的命,那也得一身是伤,稍一动作就得疼的死去活来的才对。可现在我的身体完全没有受伤的感觉。没有骨折,甚至皮外伤都没有。
果然,我已经死了!我才二十二岁,人生才刚开始,连场恋爱都没有认真的谈过......
我慢慢的止了哭,看着眼前的帅哥,突然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
我脸颊一红,但转念一想,我都死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心一横,抬头,向着男人的薄唇亲过去。
男人微侧头躲开我的吻,低头看着我,桃花眼闪烁戏虐的光,“你这是在勾引我?”
我脸烧的厉害,故作镇定的道,“那又怎么样!”
男人轻笑出声,他低头,唇凑到我耳边,“女人,记住,我叫胡曜辰,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死了?”胡曜辰唇角轻扬起,笑得高傲轻狂,“我刚刚救下的人,谁敢再来取你的命!”
闻言,我脑子嗡的一声。
我没死,是被他救了。他能救我的命,也能让我这一身伤立马消失,拥有这样的能力,那他能是人么!
我越想越害怕,下意识去抓脖子里挂着的玉牌,却被胡曜辰抢先了一步。
他抓住玉牌,用力的拽下来,不屑的瞥了一眼后,随手扔了出去,“这种脏东西,不要再戴了。”
我眼睁睁看着玉牌摔在地上,碎成两半,心跟着猛地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再醒来是被手机吵醒的,我迷迷糊糊摸到枕头边的手机,“喂?”
“苏璃,韩大师的画展,你还来不来?”好友江秋兰的声音传过来。
我是学美术的,今天约了江秋兰去看画展。只是,我都出车祸,得多大心还能去看画展......
想起车祸这事,我突然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留下一道光影,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我几乎要以为昨夜只是一场梦了,直到我看到摔在地上,碎掉的玉牌。
我想下床去把玉牌捡起来,好不容易才下了地,将玉牌捡到手里。
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出了车祸,身上却连个皮外伤都没有。胡曜辰救了我,我本该谢谢他!最要命的是,我连他是个啥玩意儿都没搞清楚,我俩就睡了。而且玉牌是我的护身符,现在玉牌碎了,黄鼠狼能放过我和爷爷么......
“苏璃!”江秋兰的喊声把我的思绪拉回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好友的声音,我突然很想哭,我打断她的话,“秋兰,我好像见鬼了......”
不管胡曜辰是不是鬼,反正他肯定不是人。
我正打算把昨天的经过给江秋兰讲一遍的时候,手指突然一疼。我低头看过去,是玉牌的断裂面把我的手指割破了,鲜红的血从伤口溢出,沾染在玉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