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碟葡萄的收买,项念念没能逃跑成功,而是听白起宣讲了一个非常荒唐的故事——他是明朝成化年间的正三品锦衣卫指挥使。
以项念念看过一百零八本穿越言情小说的经验来看,这百分百是扯淡,因为他看起来太淡定了。
穿越了五百多年时光到达一个陌生的时空,刚刚还在大街上溜达了一大圈被人像看猴子一样看,他居然能如此淡定,看到电灯电话电冰箱电视机也不问东问西。
“你……真的是明朝的锦衣卫?”项念念问。
白起宣点头。
“那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年月?”项念念又问。
“如果我没有算错,应该离成化十三年已经过去五百多年了吧。”白起宣说。
“你怎么知道?来的路上有看过历史书了?看过电视了?”项念念不信。
“反正我就是知道”白起宣笑看着她,眼睛里是亮亮的水光。
“所以你打算赖上我?”项念念对他这一招不为所动。
白起宣毫不犹豫的点头。
项念念倒吸一口凉气,太耿直也不是什么好品质。
“如果我说不呢?”
白起宣又开始脱衣服。
“喂!你再这样耍流氓我要报警了!”
白起宣立刻停下来,想了想之后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杯子放到她面前“你不喜欢我这身古董衣服,这个应该还可以吧?五百多年了,是不是能换一点银两?”
项念念眼睛都直了,他摆在她面前的是那只成化年间的斗彩鸡缸杯,非常非常的值钱,她好像在于家的那个豪宅密室里见过。
“你偷的啊?”项念念不得不竖起大拇指“胆子够肥。”
“不是我偷的,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他说“我看你盯着它看了许久,想必会喜欢,我送给你,看能不能抵几日房租和伙食。你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的,我会帮你干活儿,也会保护你。”
“何止几日的房租伙食。”项念念盯着那个鸡缸杯眼睛都没舍得眨“这简直能抵你一辈子的房租伙食啊,我现在相信你是明朝来的锦衣卫了。”
白起宣听到她说一辈子,不禁眼睛发亮“你说一辈子,一辈子吗?”
项念念没有回头,一边小心翼翼的去摸那个鸡缸杯一边随口说道:“是啊,一辈子。”
白起宣郑重点头“那就一辈子。”
又因为这价值连城的鸡缸杯收买,项念念没有赶白起宣走,给他找了一套爷爷的旧睡衣,丢给他新的毛巾牙刷,让他自己去洗洗睡在沙发上。
白起宣白大人正式开始了他在五百年后的新生活,进了浴室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沉睡的那五百多年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唯一没有变的好像就是他的思思,她总是喜欢警告他不许白吃白喝。
他走了出来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念念,水在何处?”
项念念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然后走进去打开了淋浴间里的水龙头。
白起宣摸了摸水龙头里流出的热水一脸惊叹“五百年后的世界果然不一样,这个极好。”
项念念继续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小瓶子“看你也不懂英文,红色盖子的是洗发水,绿色的是沐浴露,白色盖子的是身体乳。明白了吗?”
白起宣点点头。
洗完澡出来,他那一头长长的头发湿漉漉的垂在肩上还不时的往下滴水。
项念念丢了一个吹风机给他。
“这是什么?”白起宣问。
“吹头发的,说了你也不懂。”项念念拿过来插上电然后给他示范了一下。
接触了这么长时间,白起宣终于表现出了一个穿越者应该有的傻懵感,项念念很满意。
项念念找来毛巾被和枕头给他,怕他会热还帮他把风扇打开了。
“晚安,我去睡了。”项念念打着哈欠准备进房间。
“念念”白起宣叫住她“我睡不着。”
“所以呢?”项念念恶狠狠转身“难道我会因为你送我一个杯子就有义务陪聊吗……当然如果你坚持我也是可以勉为其难的看在杯子的份上……”
“我是说我可以看那里的书吗?”白起宣指着旁边的书架。
那里都是爷爷的藏书,项念念找了一本繁体版的《中国通史》丢给他,建议他先读这本。
项念念抱着那只鸡缸杯睡了,梦里全是粉嘟嘟的钞票。
白起宣睡不着,他已经浑浑噩噩了五百多年,很多东西需要了解,他需要跟上项念念的步伐,他花了一个通宵读完了明代和清代的历史。
项念念早上起来的时候看见他抱着书红着眼,好像刚刚哭过。
“你哭啦?哭什么?”项念念不解。
“大明竟然亡了……呜呜呜……满清那些狗贼……”白起宣咬牙切齿起来“那些阉党实在可恶至极,我大明江山都是被那些阉人祸害没的,尤其是汪直那狗贼……”
项念念听他骂汪直顿时来了兴趣“你真的是锦衣卫指挥史?那你见过万贵妃吗?”
白起宣点头。
项念念熊熊的八卦心被点燃“漂亮不?她真的比你们皇帝大十几岁么?”
白起宣木然看着她,不说话,大明亡了他也是不敢妄议皇帝和妃子的。
“好啦好啦,我随便八卦一下,吃饭了吃饭,吃完饭带你出去买两套像样的衣服,顺便熟悉熟悉五百年后的环境。”项念念说。
白起宣听了好感动,现在的念念姑娘比以前的思思姑娘要大方许多。
项念念的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这回是要发呀。
毕竟这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只斗彩鸡缸杯的大财神,马屁一定要拍好,而且把这五百多年的老粽子养好了哪天落魄了把他关笼子里收门票也能赚不少钱。
吃完早饭项念念找出一套自己高中的校服给他穿,幸好那种校服不分男女而且又宽又大,不然他这超过一米八的身材根本塞不进去。
穿上校服一下子减龄许多,只是他脑袋上的发髻实在是太高调太碍眼了。
“你这头发要剪剪。”项念念说“毕竟现在连大清都亡了。”
“嗯。”白起宣倒是一点都不排斥,特别听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项念念拿了把剪子来,先把他的长发一束束剪下来放在旧报纸上,然后又找了一个瓢扣在他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