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公园的长椅旁，她突然停下，指着不远处的茉莉花摊：「我妈以前总种这个，说闻着心静。」陈默顺着她的手看过去，白色的花苞缀在枝头，香气飘过来。他想接话，却还是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能含糊地说：「你喜欢的话，下次我路过帮你带两朵？」
她转头看他，突然笑了，梨涡陷得深：「你是不是一直不知道我叫啥？怕问了尴尬？」陈默的耳尖瞬间红了，挠着头承认：「是有点……怕你觉得我唐突。」「我叫林晓，林木的林，拂晓的晓。」她说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调皮，「以后别总『你你你』的，叫我林晓就行。」
陈默心里松了口气，像是解开了个攒了俩月的小疙瘩，笑着重复：「林晓……挺好的名字。」夕阳落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从驿站到公园的这段路，他们走得慢，不仅是在享受晚风，更像是把从陌生到熟络的时光，借着「林晓」这个名字，悄悄系在了一起。
4 月中旬，散步时林晓提了句：「中午总啃馒头，胃里反酸。」第二天傍晚，陈默来驿站时带了保温盒：「巷口的麻辣烫，多辣少麻酱，你试试。」两人挤在驿站后面的小隔间里，塑料凳挨着塑料凳，热气裹着辣味飘满小空间。林晓接过碗，指尖碰了碰他的手，烫得慌——不仅是汤的温度，还有心里的暖。她慢慢吃着，眼泪掉进汤里：「好久没吃这么热乎的饭了。」
5 月初，陈默发微信：「电影院在上《超时空同居》，听说挺好看的，周末去吗？」 林晓回：「好呀。」 那天她穿了条浅色短裙，到了影院才发现空调开得太凉，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陈默注意到了，从包里掏出条折叠整齐的毛巾 —— 是他平时擦汗用的，棉质的，带着点阳光的味道，轻轻盖在她腿上：「别着凉了。」 林晓愣了愣，指尖碰了碰毛巾，心里突然软得发疼。
散场时快 10 点，陈默送她回宿舍，刚分开没多久，微信震了——林晓的消息：「陈默，我喜欢你。我知道你有家庭，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想跟你待在一起。跟你在一起，我不用怕黑巷子，不用想下个月的债，不用假装坚强。」
陈默刚回到宿舍，看到消息时心脏跳得飞快。他站在窗边，看着远处驿站的灯，想起她的齐耳短发，想起她喝汤时红着眼眶的样子，想起她腿上盖着毛巾时僵硬的坐姿——指尖还能摸到刚才帮她搬自行车时，她胳膊上的薄汗。犹豫了半天，他没绕弯子，打字的手都在抖，却字字直白：「林晓，我也喜欢你，可我给不了你什么。我有家庭，有儿子要养，连光明正大跟你走在路上都做不到，我怕耽误你，怕你跟着我受委屈。你值得更好的，不是我这样的人。」
那天晚上，林晓没再回复。直到凌晨一点多，陈默的手机突然弹出视频通话请求，屏幕里的林晓头发乱糟糟的，下巴抵着空酒瓶，酒气裹着声音飘过来，却没哭，眼睛亮得吓人：「陈默，你是不是觉得我图你什么？我告诉你，我什么也不缺！驿站能挣钱，我自己能养活自己，哪怕以后跟你一起吃糠咽菜，我也愿意！我就是想有人陪我吃碗热饭，有人在我搬快递累的时候搭把手，有人听我说说话——这些，你已经给我了啊！」
陈默没挂电话，看着她手舞足蹈地说，说上次发烧他送药时粥有多热，说吃麻辣烫时他把火腿肠都夹给她，说盖毛巾时她胳膊都麻了不敢动——这些细碎的小事，她记得比谁都清楚。酒劲上来，她声音有点哽咽，却还是硬撑着：「我知道你有顾虑，可我不怕！我林晓不是那种怕人说闲话的人，也不是要你离婚娶我，我就是……就是想跟你多待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