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蓝姐大惊。
“女鬼没走,此时我们看不见,是因为白天阳气重,她不显现,你也可以理解成女鬼睡着了,晚上太阳下山,她就会重新出现了。这里的鬼气非常重,……我天生能感知到这些。
蓝姐,赶快喊老板回来,请高人来驱鬼。
我的判断有误,这只鬼的怨气很重,不用多了,小鑫沉睡个七天不醒的话,就将被抽光本源而亡。”
我的语气非常凝重,同时心头疑惑,这情形不像是随意惹来的鬼,附骨之疽一般难缠,莫非是冤鬼索命?蓝姐他们一家是不是做过什么亏心事……?
这话不好问,我没入行,提醒到这一步已是极限。
“小鑫,你醒醒啊!”
蓝姐听到这话,吓的身体晃了好几下,一下子扑在小鑫身上,但怎样摇晃,甚至用冷水泼面,小鑫仍旧睡的不省人事。
蓝姐昨晚就给丈夫打电话了,此时疯了一样的拨打电话。
电话接通,听闻丈夫在回家的路上,她破口大骂:“你个该杀千刀的混账,女儿都快要不行了,你还不见踪影?快点回来,女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塔玛的和你没完!”
快递公司停工了,蓝姐哪还管那许多?女儿出事了,她没心情做别的。
我安抚她一通,知道老板快回家了,我在这里实是不太好,怕那个小气男人误会不是?犹豫一下,就提出了告辞。
蓝姐扬声叫住了我,塞给我好几千块钱,说是开的工资。
这数额大大超越了工资,但我提点了她小鑫的事儿,也算是不白拿。
想明白这点,我就不再客气,收下钱后,嘱咐她赶快寻访高人来做法驱鬼,就离开这里回家去了。
回到‘极乐殡葬棺材铺’的我并没有安心下来,反而,心中始终有种凉飕飕的不安感觉。
小师妹和往日一样不见踪影,一周多不见她,真是想念呢,不知她瘦了没有?
一想到因为经济原因,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子要去兼职打工,我就觉着辜负了师傅的教导,也有损男子汉的自尊心。
我想让小师妹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不想让她这么早接触社会,小师妹长的那么水灵,不保准有坏人盯上,但我下定了保护她的决心,若真有那样的人,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左右铺子也没有生意,我就没开门,先去后院卫生间认真的洗漱一番,换了一套洁净的衣衫,然后,按照师傅所教授的盘膝打坐稳定心神。
随后摆上香案,其上放置三只碟子,上面摆满我亲手洗过的苹果、鸭梨、葡萄等物。
点燃三根香插在香炉中,跪在蒲团上磕头三次,诚心祷告一番,这才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黄裱纸,并端来一碗高浓度的好酒,朱砂也被我取出来备用。
没错,我准备画符。
不知道为何,我就是这样做了,似乎这样做事就能安心。
我准备画的的符是‘六丁六甲镇鬼符’,此符属于攻击性符箓,我从未使用过,但这次白晓鑫遇鬼,我莫名的就想到这种符。
对于画符,师傅言传身教了我许多,都被牢牢记在脑海之中,这么多年下来,别的本事并不出奇,但画符这一项,我和小师妹都掌控的熟稔,何时画符都可顺利完成。
只不过,我和小师妹的成功率不一样,比如,十张符箓中,我最高的成功率是六张,而小师妹能达到恐怖的八张。
这种天赋让我望洋兴叹,果然,有些东西是不能比较的。否则会被打击的体无完肤。
画符的时候必须摒除杂念,我心无旁骛,口中吟咏画符咒语:“天地阴阳,令出臣服,下笔运神,镇压鬼妖,急急如律令。”
吟咏咒语同时,脑中观想出一尊神邸来。
这尊神邸是小时候师傅让我对着一张股古画观想而来的,其头戴冠冕,身穿金色宝衣,端坐一麒麟仙兽之上仙气缭绕,我并不知道这尊仙神的道号为谁,但只有观想出这尊大佬,画出的符箓才有效,不然就是鬼画符,一点都没用。
我观想着这位,运笔如飞,毫不停顿,将脑中记的符箓持笔画在黄纸之上。
最后一个笔划完成,我感觉自己变的虚弱了许多。
这张六丁六甲镇鬼符绘制成功了,表面发出黄光,随即隐藏不见了。
要是没有黄光冒出来,自然就失败了。
我按照师傅传授的方式调整呼吸节奏,很快就恢复了精力。
看看毫无异常正在燃烧的香,知道可继续下去,就开始画第二张……。
用了六个小时,我画出六丁六甲镇鬼符九张,这是成功的,还有七八张被我画废了的,就不用管它了。
收好九张符,还是感觉不太靠谱,我决定吃过饭之后继续画符,画‘阴煞护体符’。
这是一种凝聚阴煞之气保护自身或他人的符,也很有效,正是我需要的。
出去吃了一大碗热乎乎的过桥米线,和米线店的小妹纸说笑一会儿,感觉神清气爽,就回到棺材铺,继续画符。
画阴煞护体符的咒语自然是另一种。
我嘀咕着:“万煞听令,五鬼搬运,血月升空,护体如钢,急急如律令。”
脑中观想那尊大神,下笔画符。
这次也不知是不是鬼神保佑,我竟然创造了画符的最高纪录,花了十张,竟然有八张成功了,终于赶上小师妹的纪录了,我快要喜极而泣了。
炼制十七张黄符,几乎耗尽了我所有的精力,从冰箱中掏出猪头肉和啤酒一顿狂吃猛喝,这才觉着体能恢复了一些,但太困了,我就爬上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好久,待到急促的电话铃声将我震醒,我发现自己竟然睡了一夜一天,此时正是晚上八点多,什么人这时候给我打电话呢?
我抹着眼睛爬起来抓过手机一看,心头不由一震,上面显示的名字是‘板儿娘’。
白晓鑫!
我马上想起了那个姑娘,好几天了。想来,蓝姐足够有钱,应该找到高手驱逐鬼怪了,她这时候给我打电话,难道……?
我不敢怠慢,急急接通电话。
“小钢你在哪啊?快来吧,小鑫疯了……,我们高价请来的大师差点被小鑫掐死,要不是我们拼命掰开小鑫的手,都要出人命了。
……大师说他法力不够无法驱逐鬼怪,呜呜,……小钢啊,你快来吧,姐求你了,呜呜……。”说着话,蓝姐痛哭失声。
“怎么会?”
我不由吃了一惊,这时候,那边的电话被人抢过去了,平头小老板的声音传来。
“小钢,打扰你了,不过,我们真的没办法了,里外请来三位大师,前两位都开坛做法了,但没有效果,第三位持着桃木剑一顿比划,结果我闺女此时疯魔了。你要是有办法救我姑娘,价格你开,十万够不够?不够我再想办法……。”
听这意思,老板也挺急的。
“老板,你别急,什么钱不钱的,小鑫和我妹妹一样,你们稍等啊,我这就打车过去。”
“那就拜托你了。”老板挂断了电话。
“怎么会这样,这只鬼不应该这么猛啊?”
我抓着头发,感觉脑袋一片混乱,事情好像和我想的很不一样。
老板一家去请大师,这我是预料到的,但我想不到的是,三位大师都束手无策,最后这位竟然差点被小鑫掐死?
这太邪门了,即便他们道行不高,区区一个女鬼,也应该能驱逐走吧?不然,只靠嘴巴骗人,很少能真的忽悠成大师,难道这三位都是一点真本事没有的大骗子?
想不明白了,也没时间多想,我手忙脚乱的穿好衣物,背上装着黄符的包,就出了门。
打的赶到地方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一进蓝姐家的门,我就感觉心头巨震。
这里的鬼气比我离开的时候浓郁了数倍还多,这是邪物怨气大爆发的征兆,但这种事不会无缘无故出现,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儿?
我一进屋,几乎崩溃的蓝姐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扑上来,只一天多不见,我发现蓝姐眼眶深陷不说,身上的火气也低的惊人,看样子,鬼气对她的影响也非常的大。
“小钢,你来了,急死我了,那位大师刚走,说什么都不敢继续做法了,他可是本市最有名的大师了,竟然失败了,说是法力不够学艺不精,让我们另请高明,我们可怎么办啊?呜呜。”
蓝姐情绪失控,大颗眼泪哗哗的淌下。
“你别这样。……小钢,别站在门口,快进来。”一脸阴沉的老板上前来拉开媳妇,让我进屋。
“蓝姐,你别急,小鑫呢,在哪?让我看看。”我安抚蓝姐一声,然后看向老板。
快递公司老板名为白岩朗,这是个很扯淡的名字,我总是能联想到白眼狼身上去。
这人的面相也确实是一副薄情寡恩的样子,颧骨突出,有点鹰钩鼻,眼睛细长,嘴唇很薄,说话时总是很理智,缺少点人情味,有时候说话还很阴损不留情。
所以,我对这白岩朗没什么好感。
要不是小鑫对我足够好,蓝姐对我也很不错,我才不管这么多呢。
“她躲在衣柜中不出来,直喊还我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钢,我领你进去看看。”白岩朗眼神凝重,两条眉毛扭成八字。
看他这样子,我就感觉不舒服,这个男人给我的感觉向来就不好,此时这种感觉更重了,我无由的讨厌他。
“白老板,你不要进去了,不要刺激小鑫,我自己进去看看就行,我不会驱逐那些东西,但是会看。”我淡淡说道。
白岩朗没有多说什么,抱住哭泣的妻子,避让到一边去。
我其实挺疑惑的。
蓝姐相信鬼物之事,是因为我给她开了阴眼,但白岩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按照我的想法,蓝姐告诉他小鑫被鬼缠上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是不信,坚持送孩子去医院,各种检查都没办法的时候,他才会死马当做活马医,去请那些所谓的大师来看。
为何他毫不犹豫就去请大师了,这不符合正常人的思维习惯啊?难道,他见过鬼?还是接触过吃阴间饭的人……?
想着这些,我扭开门走进去。
一进入卧房,我就被这里超低的气温冻的打哆嗦,只有床头台灯亮这着,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一股股鬼气在屋子内盘桓不去,
“呜呜呜,我可怜的孩子……还我孩子……呜呜!”
低沉阴森的女声从衣柜中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