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我不说，是给老板面子，是想给公司留点体面。

但今天，体面这东西，谁爱要谁要。

“还有谁？”

我目光扫向那个刚才叫得最欢的王主管。

王主管正偷偷摸摸地往桌子底下缩。

“王大伟，你躲什么？”

我点了他的名。

王大伟浑身一激灵，苦着脸站起来，“姜……姜姐，我刚才喝多了，嘴瓢……”

“喝多了？”

我点点头，“喝多了好啊，喝多了容易吐真言。那你跟大家说说，行政部采购的那批办公椅，明明市场价八百一把，为什么报销单上是两千八？”

王大伟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这……这是品牌溢价……”

“哪个品牌？”

我步步紧逼，“是贴了标的杂牌，还是你小舅子开的那个皮包工厂？”

周围的人迅速跟王大伟拉开距离。

“一共采购了两百把，差价四十万，这钱是你一个人吞了，还是分给谁了？”

我的视线若有若无地飘向人事部的张总。

张总刚才还在跟王大伟碰杯，这会儿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姜宁！够了！”

一声暴喝从主桌传来。

是分管运营的刘副总。

他是陈旭的死党，也是赵欣怡的干哥哥，这铁三角在公司横行霸道很久了。

“今天是公司大喜的日子，你在这儿搞文革批斗那一套？有没有点大局观？”

他指着我的鼻子，“就算陈旭和赵欣怡工作上有瑕疵，那也是为了公司业务！水至清则无鱼懂不懂？你这么搞，以后谁还敢给公司卖命？”

“卖命？”

我笑了。

“刘胖子，你也配提卖命这两个字？”

“如果说陈旭是贪，那你就是烂，烂到了根里！”

我不再看他，而是转身面对大屏幕。

虽然没有投影，但我脑子里有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