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姐。”一个清冷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顾言昭就站在我面前，他换下了一身白大褂，穿着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更显得肩宽腿长。

“顾……顾博士。”我挤出一个职业化的微笑，“恭喜您，发布会非常成功。”

“谢谢。”他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我脸上，像是要穿透我的皮囊，看到我的灵魂。“你变了很多。”

“人总是会变的。”我端起酒杯，掩饰自己的心虚，“顾博士也一样，更……更厉害了。”

他没接我的话，而是递过来一个包装精致的黑色丝绒盒子。“回国礼物。”

我愣住了。回国礼物？我们有这么熟吗？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连忙摆手。

“打开看看。”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在周围人好奇的目光中，我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做工精良的黑色皮带。皮质细腻，搭扣是冷峻的银色，设计简约又充满了力量感。

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是皮带。

不是我爸那条用来量尺寸的皮尺，也不是我当年威胁他的那种玩具皮带。而是一条真真正正的，可以用来……抽人的皮带。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顾言昭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他微微勾起的嘴角，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凑近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回礼，才能配得上你当年的‘照顾’。希望你喜欢。”

我手一抖，盒子差点掉在地上。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记得，他什么都记得！这根本不是什么回国礼物，这是战书！

还没等我从顾言昭的阴影里缓过来，第二个暴击接踵而至。

公司要和一个新兴的游戏巨头谈合作，对方的CEO点名要我负责。当我看到资料上“裴燃”两个字时，我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我试图把这个项目推给同事，但老板用“升职加薪”和“再拒绝就滚蛋”的双重诱惑加威胁，让我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见面的地点约在裴燃公司的顶楼会客室。我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套装，化着无懈可击的妆容，手里拿着厚厚的合作方案，仿佛一个即将奔赴战场的女战士。

裴燃的公司装修得……非常不羁。墙上是各种游戏涂鸦，前台小妹穿着洛丽塔，走廊里还有人踩着滑板送文件。

我被领进会客室，裴燃正陷在一张巨大的懒人沙发里打游戏，耳机里传来激烈的枪战声。

他穿着宽松的卫衣，头发依旧染着一撮嚣张的红色，那张脸比年少时更加俊朗，也更加……欠揍。

他头也没抬，懒洋洋地说：“坐。”

我深吸一口气，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将方案放在桌上。“裴总，您好。我是季晚晚，负责这次的合作项目。这是我们的方案，请您过目。”

他依旧没理我，手指在游戏手柄上翻飞，嘴里还骂骂咧咧：“操，哪来的老六，敢阴你爹！”

我耐着性子等他打完这一局。屏幕上出现“DEFEAT”的字样，他烦躁地把手柄一扔，这才抬起眼皮看我。

那双桃花眼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