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志扬的这番话,老朽就放心了,以后薇薇,可得麻烦你多照顾了。”
宁涛摸着胡子,欣慰的看向张志扬,对于和张家的这门亲事,他心里,可是一百个乐意,在江东市,张家可是少有的名门望族,跟宁家称得上是门当户对。
张志扬笑了笑,让人从身后,搬过来一个檀木盒子。
“晚辈知道今天是爷爷大寿的日子,提前从宁豪兄弟那打听到,您平生最爱收藏古董,所以,前段时间,去了一趟香江,从佳士得的春拍上,斥资八十万,拍下一件明朝短刀。”
张志扬打开了盒子,在盒中,是一把寒光闪闪,刀刃泛着白光的断刀。
当盒子打开的那一刻,整个正堂之中,近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凉风吹过,浑身一个激灵。
唯独老爷子宁涛,神色凝重的从座位上站起,双手将那把刀抬出。
“我要是没看错,这应该是明朝锦衣卫的制式短刃,虽然属于装饰品,但却依旧是不可多得的好兵器,若不是断了,恐怕八十万的价格,根本拍不下来。”
宁涛面漏喜色,显然,在所有礼物中,他最满意的,就是这把刀。
张志扬笑了笑。
“只要爷爷您喜欢,这八十万,就不算白花。”
宁涛端详着那把刀,听见了张志扬的话,高兴的大笑了两声。
可笑声还没停下,一只手就在宁涛的眼前夺走了那把刀。
宁涛抬起头,发现抢刀的人,竟然是他三孙女带回来的男朋友,吕良。
“你干什么?”
宁薇薇一把拽住吕良。
她今天已经算是丢人现眼了,这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一个没看住,吕良竟然又跑到宁涛的面前。
“张少爷,我看,这把刀您还是收回去吧。”
吕良将断刀放回到檀木盒中,盖上了盖子。
张志扬没有开口,一旁的宁豪一脚踹在了吕良的身上。
“小子,我忍你很久了!”
“今天是我爷爷大寿的日子,你三番五次出来搅局,想干什么?”
“我看你是皮痒了,想被抽,信不信我让人把你扔出宁家!”
宁豪指着吕良的鼻子破口大骂。
吕良笑了一声,拍了拍自己裤子上的灰,这是宁薇薇给他买的,等会还得退回去呢。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拿着无知当个性,活该你活不过三十岁!”
吕良不屑的看了宁豪一眼。
宁豪正要冲上来给他一巴掌,才走出两步,就被宁涛拦下,宁家的大喜之日,被人搅合的不成样子,他这位宁家家主,就算脾气再好,也总归要小惩大诫,以示威严。
“吕良,你说这把短刀有问题?”
宁涛看着吕良,眉头紧紧蹙起,贸然将吕良轰出宁家,实在有损宁家威名,吕良说这刀有问题,宁涛也想让他说出个一二三,要是说不出来,再把他撵出去,以免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吕良冷笑了一声。
“当然有问题,死人的东西拿来送礼,还特意选在您大寿的日子,这要不是傻子,就是另有所图!”
吕良的目光,注视在张志扬的身上,听见吕良的话,张志扬心中一紧,但下一秒,却又面色如常,他笑了两声。
“小子,这古董,都是死人的东西!”
“你要是不懂,就从这滚出去,不要胡言乱语!”
宁涛也看向吕良,在他看来,这个吕良,就是他那个三孙女宁薇薇,不想嫁给张志扬,花钱雇来闹事的。
吕良摇了摇头:“寻常的古董,可算不上是死人的东西,多数都是传承有序,或者是作为祭器从墓中挖出之后贩卖的。”
“但这把刀,生前就被人使用,死后,更是被当做了陪葬品……”
“一把刀,不会单独腐断成半截,它之所以变成这样,只能说明,它的主人因为使用不当,导致刀刃发生了断裂,再结合刀上的那股血气,我可以断定,这把刀,是在战场上断裂的!”
“生前饮血,死后陪葬,无论是怨气还是血气,千百年的时间,都足以将这把刀化成一把凶兵!”
“如果有人把这东西当做古董,放在家中,恐怕不出半月,全家上下,都要家破人亡!”
吕良的话声落下,一声怒喝从他耳边传来。
“住口!”
宁涛指向吕良。
“我宁家大喜之日,竟然迎来你这种蛇蝎之辈,当着我宁家上下,诅咒我宁家家破人亡?”
宁涛确实是被气急了。
“让他滚,让他给我滚,滚出宁家!”
站在一旁的宁豪,招呼过几个下人,推搡着吕良,把他扔出了正堂之中。
宁薇薇也有些慌了,她没想到,吕良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
“爷爷,吕良他胡言乱语,说的不是真的!”
宁涛一口气哽在胸口,看见宁薇薇,怒气未退:“你也给我滚,我宁涛,没有你这个孙女。”
宁薇薇还想辩解,但话还没出口,就被推出了门外。
站在宁涛对面的张志扬,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的笑容。
“老爷子,这种人不过就是跳梁小丑,什么都不懂,全靠一张嘴胡说,真是把我们当成傻子了。”
张志扬满脸的愤怒。
宁涛叹了口气,坐回到椅子上,大寿之日,竟然出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家门不幸啊!
“这寿礼,我就给您放在这了。”
张志扬,笑了笑,放下了那檀木盒子。
宁涛点了点头,再度欣慰的看了张志扬一眼,这才是自己的孙女婿,至于那个吕良,他也配娶宁家的小姐!
“老宁!”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宁涛心中的一股气还没消,正堂门外,一个鬓发灰白的老人,背着手,跨过了大门,走了进来。
看见这老人,宁涛心里的火气,霎然烟消云散。
正走进来的,是他为数不多的至交好友之一,也是南江大学的考古系教授,古玩界的泰山北斗——李云瀚。
“唉,来晚就来晚了,要是你早来一步,我这张老脸,还不知道往哪放呢。”
宁涛苦叹了一声。
李云瀚也发现这屋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对劲。
“老宁,出什么事了?”
宁涛看了看周围的晚辈,朝着他们挥了挥手:“你们先下去吧,我跟李老单独说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