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师诧异看他一眼：“有，你不是说H市太远，所以拒绝了吗？”

席琛低下头：“……对不起。”

他深吸一口气，语带祈求：“导师，我想去H市。”

在离家出走的那99天里，席琛曾无数次给江芷彤发消息说要离开。

但都只是为了想引起她的注意。

告诉她，他很难受。

可江芷彤，没有回应过他一次。

而这一次他真的要走了，却不想告诉江芷彤了。

导师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说：“人这一生总会遇见很多坎坷，但是只要你跨过去了，前方就会豁然开朗。”

“名额我这里还有，你想要，就交两篇论文上来再说。”

席琛鼻头有点发酸：“好。”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席琛几乎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很晚才回家。

他以为只要躲着江芷彤，只要见不到她，拼命让自己陷在论文里，陷在数据。

心里的痛楚就总有一天就会麻木。

直到那天深夜回家，他看见江芷彤坐在客厅里，像是在等他。

席琛顿了顿，还是走过去：“姑姑。”

江芷彤抬眼看他：“那天的花，留了一株。”

席琛这才发现，客厅的桌上摆着一个花盆。

盆里，有一株盛开的三色堇。

席琛没有说话，江芷彤起身走到他面前，声音轻了一些：“所以，别再闹脾气了。”

她以为他躲着她，是在和她闹脾气。

席琛定定看着江芷彤的眼睛，心口猛地抽痛了一下。

他曾无数次想过，如果江芷彤能对他少点关心，说不定，他不会陷地那么深。

可偏偏江芷彤总是在对他绝情后，又留给他一点温柔。

这些温柔，在他们相处的这七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为在他心头浇灌的养分。

在他心中滋养出一棵参天大树，顶破他的胸口，肆意生长，不受控制的渴求江芷彤施舍阳光雨露。

可是江芷彤从来都不给。

现在，这棵树要枯萎了。

席琛避开她的视线，尽量平静道：“我没有闹脾气，我只是这几天学习很忙。”

江芷彤皱了皱眉，她显然不信，却也没有再问。

只是拿出一张票：“沈栎明天的画展，他希望你去。”

席琛接过：“好。”

“明天别闹脾气。”江芷彤说完，又补充一句，“我不想让沈栎不开心。”

席琛攥紧手中的票，忽然开口：“姑姑，你很爱沈栎吗？”

江芷彤没有回答。

可席琛看着她忽然温暖的眼睛，却仿佛看见了答案。

第二天早上去画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