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的某处,像是泼了一把浓硫酸,腐蚀的她每呼吸一次,都是彻骨的疼。
自己坚持了十年的信仰瞬间崩塌,乔霏转身,看着这个空荡荡的房子,突然觉得很恐怖。
她信以为真的家,竟然从来都是冰冷的空壳。
鬼使神差般走到窗户,却看到程韶华站在院子前,手里拿着一件毛呢大衣,细心体贴的为乔梦披上。
那般温柔细致的样子,自己从未见过。
乔梦嘴角噙着一丝羞涩的笑意,钻进程韶华的怀里。
不!
即使不到最后一刻,她乔霏都不甘心!
疯了一般赤足跑下楼,叫住相拥着马上要离开的两个人。
乔梦闻声转过头,看到乔霏的时候,眼底的得意转瞬即逝。
“姐姐?”说着,竟然直接落下泪来,连忙躲开程韶华的怀抱,惊慌未定的说:“我答应你,我一定远离韶华。”
“姐姐,即使我很爱韶华,但你以死相逼,我不得不忍痛离开。”乔梦说着,上前就要拉住乔霏的手,梨花带雨的样子柔弱十足。
乔霏看着乔梦演技爆棚的样子,只觉得十分恶心。
前一刻还是尖酸刻薄嚣张非常的第三者,如今到做出一副被迫.害的正室模样。
程韶华站在后面,攥着拳头,一双冰冷阴戾的眸死死的盯着乔霏,好似要将她活活掐死一般。
定然乔梦跟他说了什么,否则按照他的性格,恐怕早就冲上来对自己拳脚相加了吧。
“乔梦,我的好妹妹。”
乔霏突然露出一丝清冷的笑,一双清眸含着碎冰。
“我从未发现,我的妹妹竟有这样颠倒是非的演技,而你……”乔霏强忍着让自己眼眶中的泪水不要掉落下来,深吸一口气,使声音恢复平稳。
“程韶华,你是否有一刻,心疼过我对你的执着?”
乔霏攥紧了拳头,眼里满是受伤的痕迹,可却依旧执拗着昂着清瘦的下巴,固执的看着眼前从未爱过自己的男人。
当程韶华撞上那双望向自己的眸子的时候,本应该脱口而出的答案却变得迟疑起来。
从未……爱过吗?
那个不管自己脸色多糟糕,如何恶语相向甚至羞辱都细致体贴照顾自己的女人,他真的从未动心过吗?
看出程韶华一刻的迟疑,旁边的乔梦眼眶瞬间溢出了泪水。
“韶华……”
听到自己最爱的女人充满委屈的唤着自己名字,程韶华的神情瞬间恢复了冷漠。
“乔霏,你未免太过于自信了,你觉得自己哪里要比小梦好?”程韶华冷着脸,看向她的目光不带有一丝感情。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离婚,乔霏,是你非要把脸皮撕破,不要怪我,也更没有资格怪罪小梦。”
听着程韶华字字诛心的话,乔霏的心碎成了一瓣一瓣。
原来,十年的感情在他看来,如此不值一提。
“程韶华,你身边这个女人撞死了我的母亲,如今又抢走我的丈夫,害得我失去工作。”乔霏声音渐渐凄厉起来,心里的痛苦让她不得不大声的喊出来。
“全世界大概只有你觉得她是一个天使,程韶华,你就是一个傻逼,彻头彻尾的大傻逼!”
乔霏话音刚落,程韶华愤怒的巴掌已经夹着掌风落了下来。
啪!
耳边瞬间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嘴唇磕到牙齿整个口腔都溢满了血腥的味道。
疼。
脸颊火辣辣的,好似要撕裂了一般。
可她又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中的情感渐渐碎裂,渐渐死寂。
这一巴掌,将她彻底打醒。
“韶华,我们走吧,姐姐大概是精神可能出现了问题。”
乔梦眼圈通红,上前伸出手挽住程韶华的胳膊,轻声道。
明明就是吃人的魔鬼,却偏偏装成一副温顺善良的样子。
恶心!
这个世界都疯了!
乔霏瘫坐在地上,仰视着对自己充满厌恶的程韶华,看着被他宠爱在手心里的弑母仇人,觉得自己这十年的卑躬屈膝,都变得特别的可笑。
她真的愚蠢,竟然会为了一个根本不曾爱过自己的男人去为弑母凶手求情,甚至还让她减刑。
她早就该知道,酒驾怎么只会短短的判七年。
刚刚乔梦在屋子里,神色自得而恶毒的说的那句话。
“乔霏,你不知道吧,别说我把你妈撞死了,就算我把你撞死了,韶华还是会托关系为我减刑,说不定……”乔梦嘴角满是恶毒的笑意,慢慢靠近她,耳语道:“撞死你,韶华会亲自为我埋了你的尸体。”
乔梦是个魔鬼,她知道自己最在意什么,然后会亲手拿着刀,在上面砍上无数的,不可愈合的痕迹。
失魂落魄的站起身子,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脸颊红肿披头散发,眼里满是沧桑厌世的自己。
很厌恶,厌恶这样无能废物的自己。
爱情,蒙蔽了她的双眼。
爱情,又将她身边的一切都夺走了!
十年的爱恋像是一个笑话,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
工作被解雇,家里的亲人跟着乔梦一起逼自己。
呵!
乔霏失声大笑,绝望凄凉的笑声在偌大的房间里回荡着,凄神寒骨。
“程韶华,我爱了你十年,如今我最后能做的事情,就是成全你们。”乔霏宛如一个失了魂魄的破布娃娃,拿出柜子里的美工刀。
这些日子她寝食难安,手腕上的血管更是清晰可见。
一刀下去,钻心的疼。
白皙的叽肤上血液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她仿佛好像看到母亲站在自己面前,悲悯而失望。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
乔霏说着说着大声的哭嚎起来,可是血液的流失让她渐渐陷入晕厥。
若有来世,希望不曾遇到你们。
若有来世,希望自己不再会为情所困。
若有来世,麻烦上帝对自己好一点,若不能生的薄情寡义,也不要再如此拼命地去爱一个人。
而,就在此时,一辆银白色的法拉利停在了房子门口,里面下来一个人,匆匆的往屋子里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