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秘书？”
顾莱莱与段楼天几乎是同时惊呼出声。
顾莱莱眼中嫉恨再次出现，一时间竟然压制不住，只好垂着头，掩盖自己情绪。
“陆董……您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吧？”段楼天强撑着笑容，讪讪道，试图打圆场，“顾白芷她……”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少钧打断：“开玩笑？”
他声音里似乎带着几分疑虑，但更深处却是嘲讽与厌恶。
段楼天却已经自乱了阵脚，以至于没有听出他的话外音，而是将这当做了肯定，连忙点头，顺着他的话道：“我就知道，像她这种人，陆董您怎么可能被蒙蔽……”
这话说得就好笑了。
顾白芷摇了摇头，上前几步，只当不记得段楼天这么一个人物的存在，而是把桌面上已经整理好的文件递给陆少钧，道：“陆董，这是设计部早上呈上来的文件。”
“嗯。”陆少钧接过文件，只瞥了一眼，却是将视线放在顾白芷身上，抿唇，道：“我不是说过，叫我少钧就好么？”
顾白芷一愣，面上闪过窘迫，垂着头不应答。
本就是上司下属的关系，带上私人感情，反而没有必要。
“你以前都是这么叫我的。”陆少钧死死地盯着顾白芷，并没有退让。
顾白芷没有想到陆少钧会提起以前的事情，微微怔愣。
陆少钧长她一岁，是她的学长，两人在学校的社团里认识。后来陆少钧对她展开追求，她因下一年的高考不愿分心而拒绝了，原以为他会就此死心，没想到陆少钧并没有放弃。
这场追求直到陆少钧的毕业才告一段落，此事不了了之，再次相遇，他的感情竟然半点没变。
至今，得有五年了吧。
顾白芷微微勾起嘴角，绽开一个微笑，顺着他的心意，喊道：“少钧。”
陆少钧还没有回应，顾莱莱却是已经沉不住气了，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陆少钧，声音十分尖锐，面上神情因嫉妒而扭曲：“陆总，你知道这个女人刚跟段楼天离婚吗？”
顾白芷为什么总是能这么好运……哪怕她把段楼天抢走了，她也能马上找到更好的……
当真是水性杨花！
顾莱莱已经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妒火冲上她的脑子，让她无法顾及其他。
“陆董，像她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配得上您？”
“哦？”陆少钧终于给了她第一个眼神，却是带着厌恶的，他打量她许久，突然一笑，问道，“她不配，那你配？”
他这话里明显的诱导让顾莱莱眼前一亮，似乎抓到了什么王牌，顿时扬起讨好的笑容，上前两步，眼眶通红，似乎是受到什么侮辱，动作却是十分诱惑。
“陆董……您怎么能这么说我？”
陆少钧跟段楼天相比，显然是更上了一个档次，顾莱莱只当陆少钧是看上了她，哪里还顾得上段楼天是个什么看法？只恨不得使尽浑身解数，好让陆少钧多看她一眼，自然也就忽视了段楼天惊疑的目光。
顾白芷看着顾莱莱在那里搔首弄姿，又看看陆少钧显然是耍着她玩的表情，额头青筋忍不住跳了跳。
毕竟是自己的妹妹，就算再不成器，也不至于真看着她掉进坑里。
“顾莱莱！”顾白芷皱着眉头，试图喝止她的行为，话还没出口，顾莱莱却马上摆出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来。
“姐、姐姐……”顾莱莱怯生生地看着顾白芷，委屈得几乎要哭出来一般：“你是吃醋了？可我什么都没做啊。”
得。
顾白芷抬手扶额。她想来不是个喜欢养白眼狼的，这明摆着就是要踩着她上位的行为，让她顿时懒得出手拉顾莱莱了。
“……随你。”她冷冷地看了顾莱莱一眼，口中吐出两字，便转身坐回座位。
陆少钧见她不耐，也懒得再跟顾莱莱纠缠，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道：“就凭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些。有些人瞎，不代表所有人都瞎。”
前面那句是在说顾莱莱，后面的话，却是在骂段楼天瞎了眼睛了。
段楼天哪里会听不出来这话？顿时面色涨红，噎了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他能说什么？顾莱莱可不就是上赶着去勾引陆少钧么？原以为是个纯洁天真的，没想到是这么个货色。
他在原地踌躇了好半天，眼见着陆少钧就要回办公室去了，咬了咬牙，还是厚着脸皮上前，问道：“陆董……我今日来找你，是为我搬到总部的事……”
他说着，讨好地把手里的文件往陆少钧的方向递了递。
陆少钧却没有接下文件，只瞥了一眼，便淡淡道：“你不行。”
“为什么？”段楼天惊叫出声，又马上发觉不妥，干笑了两声，便放低了声音，却还是能听出来几分僵硬与不快，“陆董未免太果断了吧。”
“总部收人，第一条评价准则，就是人品。”陆少钧说话声音不高，却几乎像是狠狠给了段楼天几个巴掌，让他顿时僵在原地，手掌紧握成拳。
陆少钧却还嫌不够一般，瞥了站在一旁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的顾莱莱，冷声道：“更何况，我还从未见过，有带着女伴来汇报事务的。”
“你自己也知道，顶层不是什么人都来得的。”
最后一句话轻飘飘落下，却像是一个重锤砸在顾莱莱与段楼天的心上，让两人面色顿时一白，眼中纷纷闪过惊恐。
他听到了……他到底听了多久！
陆少钧却不想跟他们玩下去了，皱着眉头便转身要回办公室，临开门又顿了脚步，淡淡道。
“顾秘书，送客。”
顾白芷点了点头，起身便挂上完美的微笑，在两人看来却是无比讽刺。
“两位，请吧。”
夕阳渐沉，整座城市笼罩在黄昏之中，天光昏暗，路灯盏盏亮起，车水马龙依然。
顾白芷收拾了东西便准备下班，临行之前她往里头的办公室门看了一眼，却见门纹丝不动，里面灯光亮堂，显然，陆少钧还不打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