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车在夜间疾行。
苏白一边开车,一边还不放心地问我。
“夏音,你是不是又有什么阴谋?”
“如果你不想见白雪,你可以马上送我回去。”
我淡淡道。
苏白轻睨我一眼,噤声了。
直到天亮,我都在医院大厅打盹,做好戏精职责,以防婆婆突然来袭。
我哈欠连天,头晕目眩地点着脑袋。
忽然肩膀被人拍了几下。
我一睁眼就看到罗医生。
“昨天不是让你复查吗?你怎么没来?”
他一脸不解,那意思是你一晚上在这?
“哦,那什么,昨天一朋友把胃给喝漏了,我没招,有生命危险,我就一直在这守着。”
罗医生不悦。
“你的就没生命危险?跟我来,我给你夹个塞。”
我正要跟罗医生去,苏白的电话来了。
“我给你找人借了一床位,你快过来躺好,妈要给你送粥。”
“抱歉啊,罗医生,咱改天。”
不等罗医生应允,我就往楼上跑了。
只听身后传来,罗医生生气地警告。
“你的病已经很严重了!”
6、
我跑得太快,以至于一个不稳,跌在楼梯口,手脚发抖,怎么都站不起来。
我越着急,就越站不起来。
罗医生跟上把我扶起来。
“你看,这就是你的渐冻症加重的表现。”
我被罗医生扶起来,绵软无力、头晕目眩。
“你要是再不及时配合治疗,很快就会肌肉无力、呼吸衰竭。”
“我还会吃不了饭、神经混乱、口水不清,痰多,还可能有抑郁症、狂躁症这些?”
“你既然都清楚,为什么还不当回事?”
“淦!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呢!”
“我一想到未来有一天我大小便都要人,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死!”
我咬牙切齿地说着,愤恨、不甘、无奈……
妈蛋!这病高发在40到50岁的男人间,可我才27岁,还是一女的。
我就是那个倒霉蛋。
我和苏白的孽缘还没够,现在却不得不提前退场。
这就是不可抗力!
妈蛋,我真不甘心,可又无可奈何!
一向以斗为乐的我,在知道自己得了这个倒霉病后,瞬间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没有任何与这世界拉扯的欲望了。
包括苏白。
所以我给苏白在电话里低三下气,让他来和我离婚,他却不来。
也难怪,之前他来过民政局12次,我都爽约。
我就喜欢看他着急和我离婚,又离不掉的样子。
我气死他。
我就要和他这么耗着,我就不信他有一天不会后悔,不会爱上我。
可我现在没资本了。
可能是报应吧?
小女子命不久矣,我得顺天而为了。
放过自己,放过他。
我求罗医生。
“不要告诉我家人,好吗?”
罗医生坚决否定。
“难道你还能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我被迎头闷一棍。
我想洒脱点、体面点。
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