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乖乖地走到县太爷面前跪下，表情有些局促

县太爷看着我皮肤黝黑，骨瘦如柴

丫头，起来说话

我缓缓站起身，低头看着自己没有穿鞋的脚

县太爷努力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声音平和地说道丫头，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我抬眼看下县太爷，又飞快地低下头，绞动着双手回大人，民女叫张大丫，今年 11 岁

11 岁怎么看着这么小县太爷有些吃惊和心疼

村长忍不住开口，大人啊，大丫和她娘命苦哩大家七嘴八舌将我、小丫和娘的遭遇说了一遍

县太爷听得瞠目结舌，看向我和我娘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但是案子还是要办下去，于是继续问道大丫昨天你和你娘都干了什么

我吞了吞口水，有些紧张，回大人，昨天是小丫的头七，我梦见小丫跟我说她好饿啊，就想着偷偷拿几个橘子给小丫，结果被奶发现了，打了一顿我边说边呜咽着委屈极了在场的人无不动容，甚至一些泪点低的妇人都开始用手抹起了眼泪

我继续说着我跑到河边哭，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抬眼就看见河里有好些虾，于是就想着捞点虾给小丫吃，

这时候人群里的杨婶子出声了，大人，我可以作证，我正好遇见大丫了，问她提着竹篓干吗去，她说捞点给小丫吃结果捞上来走到半道被她奶那个老虔婆撞见了，一把夺过竹篓子，给揪着耳朵拎回家了，大丫还哭着说，说虾是给小丫吃的可是她奶愣是没放心上，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丫头片子都死了还吃啥吃几个妇人也争相点头，说自己看到了

县太爷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抬眼望了望我让我继续往下说

我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哽咽着继续说道奶拖着我回去，让我把虾子都给做了我不敢反抗，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都做了做好后，我恳求奶让匀一点出来给小丫，结果爹和奶很生气，就把我和娘关了起来后来我和娘都睡着了，我醒了发现娘怎么叫都不醒，我只好拍门喊爹和奶开门

听着我的陈述一切都合情合理、没有丝毫可疑

县太爷捏了捏眉心你娘都在干什么

爹、奶怕娘发疯，把娘绑在里屋，我回来做好饭才给我娘解的绑我面无表情地说着，好像这是一件极其普通的事情

县太爷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那你爹和奶昨天还吃了什么

我想了想，指着地上的橘子皮爹、奶还吃了橘子他们见橘子多，又卖不出价，饿了就垫吧着吃点

你和你娘没吃县太爷继续问道

我和娘是赔钱货，奶说橘子烂了也不给我们吃我说着似乎闻到了橘子的酸味，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

县太爷略略思考，又叫来了一旁的张大妞

张大妞，你为什么一口咬定大丫和她娘是凶手

张大妞眼珠子一转，大人啊，我老娘和哥最是和气了，没仇人，我那天看到这丫头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我娘，不是她杀的还是谁

我畏畏缩缩地小声辩解我没有

县太爷显然更加相信我，一脸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听说第一个发现你哥死的人是你有没有一种可能人是你杀的，贼喊捉贼呢

张大妞颤抖着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大人冤枉啊，我早上来的时候就看见我哥死在院子里了，后来我就摔晕了，人怎么可能是我杀的呢

县太爷站起身，一脸严肃地看着张大妞，那你说你哥是大丫和她娘害死的，可有证据

张大妞脸色发白，嘴唇不住地颤抖，大人，民妇……民妇没有

县太爷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大胆，张大妞，你可知你已经犯了诬告罪来人啊，将张大妞带回衙门审问

张大妞被吓得面无人色瘫倒在地，全身瑟瑟发抖，仍不住地磕头

大人，民妇错了，民妇冤枉啊，民妇不该胡说八道，求大人放过民妇

县太爷摆了摆手，让上前要缉拿张大妞的捕快退下，对着张大妞厉声喝道那你说说吧，为何要冤枉张大丫和她娘

张大妞结结巴巴，民妇就想着俺娘和哥都走了，把大丫和疯娘说成凶手，这房子还有俺娘留下的银钱就是俺家的了，民妇错了，求大人饶过民妇吧

县太爷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我已经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

场面一时有些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