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高望远,以诗言志,这是文人们最常见的诗词主题。
也正是因为常见,想要做出高度,做出新意就很难。
不料,墨文青的话音刚落,陈平安就朗声道:“何需盏茶时间。”
“且看我,七步而吟,杯酒做诗!”
七步成诗!
南齐使团嗤笑不已:“一个小太监还七步成诗,你以为你是小诗圣?”
“在诗圣面前也敢乱夸海口,我看你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小太监,别太狂!”
“......”
倒是胤武帝,直接下令道:“来人,赐酒。”
小太监上来,给陈平安倒酒。
陈平安饮酒而歌,曰:“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宗神秀,阴阳割昏晓。”
登高望远,以诗言志,又怎么能绕得过杜甫的《望岳》。
恰好,这个墨文青还大言不惭,自称为“诗圣”,陈平安也就用诗圣的这首诗打烂他的脸。
好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诗圣。
“嘶——”
“不得了,了不得!”
“虽然只有四句,但文字瑰丽、气势磅礴。”
“真是吟的一手好诗!”
“......”
现场不少人都被惊艳到了。
“急什么。”
“好诗还在后头。”
陈平安傲然一笑,端着酒酒一饮而尽,又“啪”的一声摔碎酒杯,直接张口就来。
殿中众人再次震惊。
这么大气磅礴的诗,居然还不算完?
这要是写完,岂不得流芳百世,千秋万代的传唱下去?
就在他们惊奇又期待之时,陈平安继续了。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最后一句才是《望岳》的精髓所在。
既是二十多岁时,诗圣杜甫之远大胸襟抱负的写照,也是如今陈平安在这个世界的豪言壮志。
“这......”
“绝句,这就是人间绝句!”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好诗,真是好诗啊!”
“......”
全场轰动,胤武帝都不例外。
他们都深深被这首诗震撼,反复的吟唱,反复的琢磨。
陈青玉没想到一个小太监也能做出这么牛逼的诗,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墨文青身上,催促道:“墨文青,你既号称诗圣,那就拿出你的水平来,把他给我压下去!”
然而,墨文青却是在陈平安的面前跪了下来,五体投地地说道:“小公公在上,小老儿墨文青担不起‘诗圣’二字,以后您才是真正的诗圣,小老儿甘拜下风!”
“废物,真是废物!”
陈青玉气得连踹了墨文青好几脚,又看向了身后才子们:“你们谁来把这个小太监压下去?”
才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头摇得跟大风车一样,吱悠悠地转着。
“属下无能,实在是比不过。”
“此人才情远胜于我等之上。”
“这一首登高望远之作,空前绝后,无人能出其右。”
“......”
听到他们把陈平安的诗吹得天花乱坠,陈青玉更气了。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啊?
偌大的使团风风光光而来,结果被一个太监压得喘不过气,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陈青玉。”
胤武帝虎目一扫:“既然你的人对不上来,便是输了中秋盛会,按照双方的约定,庐州城当归还!”
陈青玉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胤帝陛下,兹事体大,待孤回禀朝廷,再做最后定夺。”
这是要赖账。
陈平安不禁嘲讽道:“没想到,你陈青玉堂堂南齐瑞王,说话却跟放屁一样。”
反正双方已经是死仇,他不介意现在好好讥讽陈青玉一番。
“哐——”
“狗太监,孤杀了你!”
陈青玉被陈平安坏了好事,本来就气在心头,现在被他这么一激,更加暴怒,立马拔剑欲要斩来。
一切在电光火石间,眼看陈平安就要命丧黄泉。
“放肆!”
关键时刻,只听得太子姜涞一声大喝,东胤甲士立马拔剑冲来,将南齐使团团团围住。
陈青玉手中宝剑落在陈平安的脖子旁,却是没敢斩落下去。
“胤帝陛下。”
陈青玉强压住胸中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这小太监辱人太甚,孤要把他带回南齐处置。”
“哈哈哈——”
胤武帝哈哈大笑,笑声桀骜霸气,震得南齐使团众人耳膜生疼:“陈青玉,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是朕的太监,是大胤的太监,岂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还不速速收回宝剑!”
陈青玉被他的霸气一震,下意识地收回宝剑。
“事已至此,中秋盛会是大胤赢了,尔等速速回去准备交接庐州城事宜。”
胤武帝厉声大喝道:“否则,南齐出尔反尔的无赖行径,必然传遍整个天下。”
“庐州城就在那里,大胤若是想要,就派兵来拿!”
陈青玉气急败坏地喝了一声,随即收起宝剑,吆喝道:“我们走。”
一群人立马灰溜溜地走了。
“真是无礼!”
“南齐言而无信,毫无大国肚量。”
“这些家伙都脸皮真是比我家小妾的鞋底板还要厚!”
“......”
大胤的朝臣对着南齐使团的背影各种怒斥。
“罢了。”
胤武帝淡淡道:“朕原本也没指望,南齐会归还庐州城,最起码这次中秋盛会扬了大胤国威,狠狠地挫了南齐的锐气。”
说到这里,胤武帝深深看了陈平安一眼。
这个小太监气死对王乌郎山,又力压诗圣墨文青,如此文采斐然,绝非是寻常人。
胤武帝收回目光,继续道:“要拿回庐州城,还得靠精兵良将。”
豫王姜郝立马主动请缨道:“儿臣原为父皇排忧解难,兴兵前往淮泗之地,夺回庐州城!”
太子姜涞也不甘落后:“父皇,此次中秋盛会已由儿臣代表出战,如今文斗顺利拿下,理应武功也由儿臣来解决,才算圆满。”
“请父皇恩准,儿臣必定剿灭南齐军,夺回庐州城。”
豫王姜郝看了姜涞一眼,当仁不让:“皇兄未免要强了一些,你已经拿下文斗,武功也要和我抢,这不合适吧?”
“豫王多心了。”
姜涞不为所动:“孤身为太子,为父皇排忧解难,为大胤开疆辟土,乃是分内之事,又何来‘抢’字一说?”
姜郝继续分辨道:“皇兄,你是大胤太子,可孤也是大胤的皇子,一样肩挑国家兴盛的大任。”
“况且......”
“皇兄贵为太子,乃是千金之躯,不宜随军冲阵,深.入战场之中。”
“......”
两人谁也不让谁,直接在大殿上争了起来。
只因!
此次出征,领军之人会掌握军权,若是再拿下一些军功,也就站稳了根基,无法再撼动。
“行了。”
胤武帝皱眉哼了一声。
两个都是亲儿子,他也不好偏袒一方,便说道:“既然你二人都有心报国,朕便给你们公平竞争的机会。”
“三日后,众皇子来一场武试——同在猎场狩猎,谁若能胜出,谁便担任出征的将军。”